过分瘦弱的肩膀被黑色的宽大外衣盖住,内里是普通的白色和服。黑白搭配,可比那件绿黑格子的羽织好看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少了点什么。
他喊了一声侍女,让她们把小时候自己总是戴着的念珠项链拿来。
侍女对视一眼,看着教主将自己‘珍藏许久’‘不舍得丢掉’‘拼命珍惜’的珠链挂在了那孩子身上。她们咽下心中的话语,震惊地想着:看来——教主是想选接班人了。
那这个孩子呢?他是也是神明青睐的人吗?
炭治郎微微垂下眼帘,红色的瞳孔流露出几分炫彩的光。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言语却带着略微的伤感:“那这也该是自然的道理。”
——吃人的妖怪也是应该与人一视同仁吗?
——这是自然的道理。
童磨笑了出来。
他第一次笑得前仆后仰,如此夸张!甚至他的眼睛都笑得流出几滴鳄鱼的眼泪。这孩子比他当时还要过分一些啊!他只是无心无感,而面前的炭治郎就根本没把人类和自己划作同类!
这怎么可能是身为‘食物链’中的人说出的话啊。
在清楚地知晓人类是食物一样的存在时,只是不痛不痒地说出跟‘与我无关’没什么区别的话的家伙……
“我超喜欢你的,炭治郎。”童磨象征性地用手指抿去了自己的泪水,他露出了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如果你做的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我必须说一句:你可真是个看得过于透彻的,不像孩子的孩子啊。”
看得透彻?怎么可能,倒不如说是完完全全长错了的树苗!
但是那又怎样嘛,他超想看着树苗生根发芽,枝繁叶茂时是什么景象!
炭治郎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不会说谎。”
一边的柱三人组已经冷静下来了。泄愤了已经有整整几个小时,他们还没幼稚到这个地步。这时候更重要的其实是记下关于鬼的更多信息。
但是——
“我不明白。”富冈义勇感到困惑,“炭治郎既然是这样想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如果知道,在未来自己的家人全都被鬼杀掉,唯一的妹妹也变成鬼了……他还会这样想吗?
蝴蝶忍抿了抿唇,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鬼就是擅长把人的一切打碎,难道不是这样吗?”
炼狱杏寿郎双手环着胸:“也不用这么快下定论啊!炭治郎只是被虫影响了而已。这也只是他回忆中微不足道的几个片段罢了!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在乎的。与其在意这个,倒不如想想……”
他细微地叹了口气,指着面前冷漠僵硬的孩子说:“他是怎样从这幅样子变成我们所见到的模样的?”
一定是耗费了常人不能及的努力。
有的东西对于正常的人类来说触手可及,但是对从根源上就已经歪掉的人来说,走入正轨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