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不由得无奈一叹道:“你们这里的人,莫不是都很喜欢在棺材里睡觉?”
她转过身来,将后背交托给两个已然残疾的人,丝毫不顾忌他们是否会背后偷袭。
一个颓败倒塌的荒坟下,一口棺材不知何时掀开了一角。
棺材里探出一只苍白的手,苍白的手的主人声音在雨中飘渺的散开:“在棺材中喝酒时,可以不顾虑他人的打搅,原是最快活的事情。”
他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这只手中竟还举着一只酒杯。
身后的二人惊呼道:“是你!”
看来这三人是认识的。
沈琪叹了口气,转了转头上的雨伞,道:“这里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不如我们四人一起寻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如何?”
这次没人再质疑她口中的‘四人’。但她的请求还是遭到了拒绝。
棺中的那人掀开木板,从中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脸和他的手一样苍白,下巴处有着青色的胡茬,原本敛息时消散的酒气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在暴雨中逸散开来,但他的眼中却毫无醉意,漆黑明亮,又带着叹息似的凉意。
“抱歉,姑娘。”他叹了口气,“你不该来这里。”
不知何时,那残废的二人已经分开,三人竟呈合围之势,二人与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本是刚刚碰面,但却在几息之间便调成出无与伦比的协调默契,沈琪毫不怀疑若是全盛时期的三人,是能够发挥出二加一大于三的实力的,但现在的这三人……
下一秒。
被合围在中间的红衣女子蓦地动了。
似乎有一道雨下的又快又急,形成了一道银色的流光,流光卷着雨滴,在短短一瞬,竟将这瓢泼的雨帘给划成了两截。
浑身酒气的男子脸上的肌肉一抖,他叹息似的眼神消失了,与此同时,一股更为悲怆的感情从他的眸中涌出,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柄银亮的细剑,剑的主人,是仍一手撑伞的红衣女子。
他说:“我还不能死。”
沈琪笑了笑:“你们想杀我,却不准我杀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一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二人此时终于回神,他们近乎绝望的感受到了与这女子之间天堑鸿沟般的差距,三个满心仇恨的男人此时此刻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女子若想杀他们,根本不用废吹灰之力。所以她应当不是天香堂派来的人,天香堂根本没有这么厉害的女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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