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一瞬间福至心灵,她抽回了长剑,冷眼看着龙小云捂着胸口恸哭。
李寻欢一行人本是行在他们的前头,如今听到后面的惊叫,赶忙下车查看。
只见积雪之上,一身红衣的女子手持长剑,精致的面庞上满是冷漠,稚嫩的男孩手无寸铁,坐在地上胸口和手上鲜血淋漓。
而那女子的长剑之上鲜血滑落,红色的血染红了纯白的雪。
秦孝仪怒声道:“你何故伤害一个孩子?”
李寻欢冷着脸看着沈琪,他没有说话,即使怒火与担忧快冲破了自己的胸口,他也仅是抓紧了腰间斜插在囊中的刀柄,捏的指尖发白。
那是他此生挚爱的女人的孩子。
如今却宛如幼兽般痛苦哀鸣。
“梅二先生,拜托你了。”李寻欢低声道。
梅二先生此时即便不喜那孩子,但看着这面色忧郁的男人脸上那真挚的担忧与恳切,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抱着药箱走近龙小云,随意地一瞥,便道:“胸口的伤口不深且避开了要害,那掌心的伤也是轻伤。”
李寻欢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梅二先生正想拨开龙小云的衣服仔细查看伤口并给他上药,却被龙小云一把拨开,他像个惊惧的幼兽般痛哭道:“沈姐姐,我只是劝你不要向李叔叔动手,你为何要伤我,李叔叔如今中毒刚愈,你如今想和他切磋,不是趁人之危吗?”
说罢,他蜷缩着大声呜咽。这个姿势也使得梅二先生无法掀开他的衣服。
梅二先生脾气本就不好,如今更是冷哼一声,甩手道:“你这是轻伤,血一会儿就会自己止住,不上药倒也无妨,只要你不怕留疤就成。”
说罢,他拎着药箱站了起来,看着沈琪,干瘦的面庞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色:“真是你干的?”
秦孝仪在最后方远远瞧着,他熟知龙小云的秉性,也知道沈琪的武功不俗,如今也有些心知肚明:这个女人,怕是哪里惹恼了那孩子。
龙小云此时哭的有些累了,心里暗恨道:李寻欢痴恋自己母亲,如今不该是过来替自己报仇吗?怎么丝毫动作也无?
然而李寻欢虽然愤怒,虽然同情,但他绝不会在不了解事情之时就拿出自己的飞刀。
他只是冷着脸走到了龙小云身边,重复了梅二先生的问题:“真是你做的吗?”
沈琪从始至终一直都默默地持剑而立,冷风刮着单薄的衣裙,她抬起左手轻轻地将颊边的碎发捋在耳后。
她没有去看李寻欢那双如同冰封的湖水般的双眸,也无视了梅二先生纠结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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