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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座山(GL)——安度非沉(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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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手压住唐宜的手腕,用力反折,要拧碎她的手腕。

唐宜的另一只手有防备,枪口顶在我的眉心,温热而坚硬。

松开,苦厄,我们好好聊聊。

开枪吧。

我手上加重了力气,老实讲,我其实不记得战斗,不记得修真,但是此刻好像有一头不属于我自己的野兽活过来,附在我身上以至于压过唐宜。

后来我才知道唐宜根本没有用力挣脱,我是用自己的力量压住她的。

那我们只好这么聊天了,很疼的。唐宜说。

聊吧。

作者有话要说:唐宜:被关久了的狗突然松开都像你这么疯么?

苦厄:对不起!

苦厄和凌霄的关系可以这么理解:

苦厄+脑子里的凌霄100%的记忆=百分之八十的真正的凌霄。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苦厄本来要+脑子里的凌霄,现在变成了苦厄+1%的脑子里的凌霄记忆,所以还是苦厄本人。

第44章苦厄27唐宜

偌大的外宾餐厅一时间仿佛只有我和唐宜的存在。

我们剑拔弩张,我扣着她的手腕,她用枪指着我的脑门。

有几个学生会成员豁然站起,被唐宜盯着闷声坐下,我在这里讨不到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拧碎她的手腕,那一刻就是恶魔附体,特别想虐待她。

可能因为唐宜很善良吧。

我松开手,唐宜也收回枪,推出弹夹拍在桌面:吃饭。

丹阳派呈上来的是两份白鹿肉烩饭,白鹿不是凡物,特指修真界的某种被叫做白麒麟的灵兽,但修真界古老时候的迷信说吃麒麟遭报应,但耽误谁也耽误不了这点儿口舌之欲,所以白麒麟到了菜单上就变成了白鹿肉,白麒麟皮毛洁白,肉质细腻,蕴含着丰富的灵能,不至于让修士大口大口吃几百份饭那么不体面。

这份饭是唐宜请客,我看过菜单,她挺有钱的。

我默默咀嚼食物,唐宜也低头吃饭,好像我俩意外拼桌才坐一块,之前压根儿不认识似的。

吃到一半,餐厅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整齐划一的口号:苦厄苦厄,我们好饿!

唐宜抬起头注视我身后,我扭头,餐厅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站着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旁边的人举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大横幅,上书:欢迎小仙师莅临指导。

我忽然从一种邪恶的无序状态下回过神,小仙师的字眼让我重新回到苦厄的身份中,凌霄的身份犹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这时我意识到,无论是捅唐宜一刀,还是把她的手腕压在那里,都是出自苦厄这个身份,不能推给脑子里的那个名为凌霄的意识。

我是怎么了?我有点昏了头,吐过血之后的喉咙丝丝发痒,很想再吐点什么出来,嘴里发苦,带着一股血腥味,五感活了过来,我一阵不安,推开凳子站起来。

拿起东西往外走,紧走几步,然后奔跑,好像有什么东西追着我似的。

我走出丹阳派也没人阻拦,等我坐上车之后,我才意识到手腕上的终端让我的行踪得以被随时掌握我摘掉终端,从耳朵里摘去微型的通讯耳机,撇出窗外,好像扔掉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抱着膝盖发愣。

凌霄!凌霄!我在混乱的不安中在脑域内拼命呼喊凌霄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我。

我在呼喊我自己吗?我不明白了,头痛欲裂,我本该完整拿回的记忆中断之后再无可追回,师父陨落,只剩下我手里的盒子、经过公证的玉简和奋力夹着的断剑。

我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我本该拿回记忆想起关于凌霄的所有事,现在,只剩下苦厄拿回了一点没有用的恶念,我还算是凌霄吗?我是苦厄还是凌霄?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有什么相同之处?我是谁?

头痛欲裂,因为太过痛苦我想要叫喊出来,终究没有。汽车到一处山坳停下,放羊似的撒下一车乘客出来撒尿,我跌跌撞撞地下车,背对客车摔进道路一边半人高的枯草中,司机喊了十来遍还有没有人没上车之后,客车轰轰离去。

我在充满马尿狗屎味的草堆中打滚,最终我决定一直往北,往北到苍云真人那里。

我是谁这件事太过痛苦,我无法思考,只好任由它缩回脑域内唯一一片叶子,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身份面目模糊的凡人,脑子里只剩我要做的事。

我要知道凶手,我要知道杀了我师父的,是改革派还是妖族,还是两者都有。

我在路上捡到一个破旧的塑料袋,质量不错,就是破了个洞,我把东西装进去,破洞打结,然后背在身后。断剑用红绸裹着太显眼,我走到一条小溪边挖了一大坨湿泥裹住红绸,抽出绳子把它挎在腰间。

师兄很快就会知道死讯,而侠士联盟很快就会将遗嘱内容公布出来,直播结束了,师姐很快就从霞落山回来,那时一切的事都由她来决定。

而我不能回山,靠近凤吟山就使我头痛发作,逼迫我回想那张最初的照片,站在守诫师姐旁边的到底是我,还是红铠甲的凌霄。

身上还有为数不多几个晶币,我要换一辆车去苍云真人那里

该死,我不知道苍云真人的洞府具体所在。

凌霄的记忆里是有的,但是此刻都没了,我只好返程。

头痛愈发严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啮咬,然后全身都疼起来了,好像被迫把脚填入小两号的鞋子,浑身上下的疼就是那么回事。

我蜷缩着蹲

在路边,试图揉皱自己以缓解疼痛。

头顶一道响亮的枪声,仿佛彩虹划过我想起唐宜带我在西瓜推车上飞来飞去就是这个声响和这个色彩

唐宜追上来了,或者,是看见我的终端扔下得很不对劲就追上来了,我离丹阳城没多远,她的速度两枪就飞得出来。

仿佛天神落在我眼前:来月经了?

我摇头。

我送你回山吧?唐宜说。

离我远点。

我很不对劲,我的疼痛无处宣泄,导致我现在很想伸手捏住她的脚踝把她撇在地上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地捏断她的脖子。

我不是想杀人,我不知道怎么了,体内涌动着一股狂躁的愤怒,这股愤怒让我歇斯底里,让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唐宜没意识到我说的都是实话。

把我关起来。送我回山。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提出的请求。

谁想关着你了,你能不能稍微理解一下别人的好心好意?唐宜皱着眉头收起枪,我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任由唐宜一把揪起我,仿佛拎着一件包裹一样提在臂弯。

我要回山。我艰难地吐出自己的需要。

知道,我送你。

我想杀人。

唐宜险些把我扔出去,最终还是没有,夹紧我的腰以免我掉下去,倒转枪口,我重新跌入丹阳城内。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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