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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座山(GL)——安度非沉(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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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铺着几张旧的油布,脏污得连苍蝇也嫌,上面也是血,有一个光脚男人躺在油布上,略微撑起身子看看师姐和希夷这两个贸然闯入的外来客。

他没带面具,师姐看清他的容貌,似乎觉得眼熟,没有说话。

一张苍白瘦削的脸,似乎经年不见太阳似的,好像墙面一样灰白,眼睛眯起,眼角有着层层细纹,鹰钩鼻格外显眼。

修魔者二十七有两个手下,但师姐确

认眼前这个就是二十七本人。

我听见你的话了,你来是要和我聊天?带吃的没有?二十七双手也像白色的铁丝缠成的,苍白但可怖,血管密密麻麻地凸出。

师姐翻了翻乾坤戒,想起零食都留给我了,摇摇头。

我饿了,我的手下还没回来,二十七自言自语,声音还是温润好听,翻了个身躺着,你怎么还不走?你在这儿一天,我就不能开张,还要挨饿。

我可以带东西给你吃。师姐心平气和,慢慢走近修魔者二十七,确认自己的行为不冒犯,随即蹲坐在厂房屋顶的边缘,从那里看过去,可以看见两个手下好像两只泼猴一样互相推来搡去,抱着压缩饼干,身后跟着的丑陋的独角兽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距离这里还有不少距离。

我不吃罪民们的东西。

我接下来的话可能听起来有些冒犯,但我绝没有冒犯的意思。害你们门派的人都已经去世了,凡人不像修真者可以轻松活过百岁,他们的后代,最大的老人也没有经历过寒冰之战仇恨还是不能消解吗?

统治过我们人类的妖族都已经死干净了,现在你愿意嫁给妖族和他们平起平坐然后生下一窝人妖不分的小孩吗?

二十七的语气也很平静,没有看师姐,说完了,才轻声补充:我也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师姐不愿意。

凝霜城和凝霜派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人妖种族不同的仇恨了吗?师姐是局外人,不能轻易下定论。

希夷却咳嗽一声:那要是妖族愿意嫁给人类生下一窝忘了自己是妖的崽呢?

他们不配。

嘿希夷撸起袖子就要和二十七打起来,师姐急忙拽住希夷。

希夷没统治过人类,她那个年代凡人,妖,修真者之间的相处也还行,有的妖族还给修真者当护山灵兽呢,修真者也除妖,但都是那种祸害人间的妖,当然那会儿也有好些愣头青的修真者抓着妖族就杀妖也有好坏之分她理解不了这种仇恨,但她听见别人说妖族不配,她就气得炸毛。

你这么着急,难道你是妖?二十七转过脸,表情淡淡,但眼神陡然变得危险,师姐感受到凌厉的杀意。

如果让二十七知道和师姐并肩走过来的这个希夷是妖,那就非得打一架了,师姐知道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倒时候更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要是妖,听见你的话,就该直接杀了你。师姐语气淡淡的,实际上心里很着急,怕希夷就要和她抬杠,上来把二十七给斩了。

杀意消除了,二十七已经坐了起来,懒懒散散地往希夷这里一瞥如果希夷不是个修为远超过他的妖,或许就要被看出来了。

所幸没有,二十七把希夷的愤怒翻译了一下,类推到凝霜城,笑了笑:我也不是不原谅,但他们也没有一丝半点的悔悟,我只能复仇,让他们一代代都记得,自己的祖宗犯了什么罪。

况且他们悔悟也没有用,何况他们毫无悔意呢?我第一次复仇,决定要杀他们时,给他们讲清了前因后果,猜猜他们做了什么?二十七对师姐笑,他或许看出师姐在这两人之中是比较有话语权的那个。

死不承认?希夷被师姐一拉,正好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枕着师姐的肩膀,亲昵得要死。

他们对我说,当初和妖族接洽的是一些老人,他们愿意把老人交出来,只求我放过他们。

二十七抬眼皮,极尽嘲讽地笑:别说是修真者,他们那个城的罪民,亲爹亲娘买一送一地出卖,我能说什么呢。

我师姐心头的怒火忽然就烧了起来。

凝霜城的人不配。她这样想,灵能忽然就紊乱了,她强压住自己的念头,也压住波涛汹涌的灵能,丹田内激流涌动。

如果凡人和修真者有矛盾,凡人总是被修真者压迫,最后走投无路卖了修真者,师姐可以为他们找到开脱的理由。

但是卖了自己人,将那些亲自冒着风险见到妖族,给他们每家求来三百斤煤的老人卖出去为了活命他们的确是没什么天良。

希夷哦了一声:我就说那个城的人不配吧,又冷漠又僵硬,一副你必须拯救他们的样子哎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小守诫。

闭嘴。师姐压着心里的情绪。

我说呢,你们联邦不是都不管么,可见罪恶到什么地步了,我看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被吃完了正好拉倒,然后等凝霜城的人都死绝了,你再过来把这修魔者砍了,你看,多划算,恶人也没有了,修魔者也除灭了,好事全让你占了,人家的妙计不错吧?

妖狐拍拍师姐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师姐总觉得希夷的语气很不对,似乎在拿她寻开心呢,但此时她又挑不出毛病,她心里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什么功利性

而且她还连带着想了联邦的三万士兵,这个城撑死了也就几千人

丹田内的灵能激荡得越来越快,师姐扶着额头一咬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一下,禁止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涉及到道心了么?丹田内的灵能总是比她的情绪更快地感受到她的不安。

而剑灵沉沉,无法给她答案。

怎么啦?这么简单的事还给你想得头疼了?人家给你揉揉。希夷伸出手捏师姐的脸,师姐头疼她揉脸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手刚碰到师姐,就被师姐打回去。

修魔者二十七再度躺回他的破油布上,从楼下传来脚踏铁板的声响,两个手下一前一后地上来,手里抱着油纸包,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一上来就看见师姐和希夷,给这俩人吓够呛,这俩人也没戴面具,但一个面色蜡黄像包肉的油纸,另一个面色发黑犹如一张粗的烧火棍扎在脖子上。

希夷倒是被这俩人吓一大跳,暗自和师姐嘀咕:这俩人有点儿不像活人。

老大!

修魔者二十七倨傲地抬起下巴:找到什么了?

找到一个牛肉罐头,两盒破了口的,破了口的奶砖。

两个人急吼吼地越过师姐和希夷,把油纸包里的东西呈给二十七看,二十七检验过,从乾坤戒中取出两个小纸包抛过去,那两个一把抓住,头破血流地抢了一会儿,随即各自蹲了一个角落,旁若无人地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含在嘴里忘情地嚼起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昏昏欲仙,躺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纸包,枯槁得很有特色的两张脸上露出一样的满足。

二十七掀开油纸包。里面的牛肉罐头说是牛肉罐头,实际上打开后只剩浆糊一般发臭的黏液和肉丝,破了口的奶砖更是被铁锈和土灰扑满,灰扑扑一片。

但修魔者二十七好像在吃上央城三千晶币一桌的席面,把这些近乎垃圾一样的东西摆在面前,身姿挺拔,平静地捏起来放在嘴里咀嚼,全然没搭理旁边还有两个人。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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