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说小守诫你明明也是个小朋友,怎么就这么不了解小朋友呢,找长辈有什么用,不还是要找同龄人下工夫么?
师姐笑容散去,眼帘低垂,冥思苦想片刻,最终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看出自己在教育事业上连只狐狸都不如的事实了么?希夷嘲笑师姐,却还是贴在师姐身上,胳膊如蛇似的挤着缠在师姐臂弯。
我知道。
嗯?你知道?哇,守诫啊守诫,你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和我比起来当然是差很多了,但是和别人比
我只是个剑士而已。师姐抿着唇笑,很是含蓄,本来要多说几句,却吞了回去,怕在希夷面前说这些显得矫情,所以只是步履不停地行走着,任由希夷缠得没完没了。
万籁俱寂,师姐脑域内不断地用自己的高权限搜索关于龙老大的消息,但是所有的资料中有关青龙城寨的都少之又少,何况这么一个俗名,连全名也没有的黑帮头目呢?
我师姐捏着眉心思索,她本是一个思考单纯的剑士,跨不过的坎就拔剑斩过去,在这件事上她总是合格。
但是在别的事上,她认为她总是犯错,每件事都没做好,甚至不断回想,想起她在购物中心对妖狐拔剑的一幕。
我师姐对我的感情其实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因为我们的年幼生活没有交集,互相见了面说了话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短短的几天而已即便不考虑她身为凤吟山之主的责任,她也觉得我在她心里沉甸甸的,我和从命都很沉,她想起我们还快乐地活着,每天吵架吃饭胡闹叽叽喳喳,就像她在后山远远听我们做游戏一样感到欣慰,即便她做错事,只要不牵扯我们,她就一往无前。
但好像牵扯到我了,我师姐的一往无前立即急刹车,还要倒退几步。
不知道是否是计算力达到巅峰,还是她太累了,脑袋昏昏沉沉地疼着,软软地跌在床上,抱着头蜷缩起来。
她落在希夷眼里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崽,很想过去叼起来舔舔伤口。所以希夷裹着毯子蹑手蹑脚地爬上我师姐的床,嘴里的胡说八道都酝酿好了,打算糊在我师姐身上,但她猛地一扑来,猝不及防地看见师姐沉默地掉眼泪,像个十六七岁失恋的女高中生,只是我师姐哭起来没有声音,脆弱又坚强,眼神凶狠,拔剑而起,就要挖掉狐狸那只还完好的眼睛。
希夷啊呀了一声,让过师姐的剑,捂上眼:我没看见。
师姐擦掉眼泪:你来做什么?
不要说得好像我第一次大半夜爬你床啊!
师姐想了想还真是,希夷每天晚上溜上她的床几乎是惯例了,她这么问,反而显得心事重重。
收回剑,希夷的外衫被剑气划了几道,一露/肉,狐狸就婀娜起来,再次贴近师姐:说你是小朋友是喜欢你,怎么还受伤得哭鼻子了?
师姐冷言冷语:不必喜欢我。
出什么事了?
无事,睡觉。师姐重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希夷不厚道起来:你师父又死了?
她这妖就是不好好说话,什么叫又死了,这话可是专门往我师姐心头戳,师姐不言语。
你师弟死了?希夷就没想点儿好的,虽然她想的方向特别正确,往我们这座山上靠拢,但是想法特别不吉利。
师姐仍然不言语。
那就是你师妹了,你师妹不应该啊,你师妹又不修真,怎么能说死就死?
师姐蜷得更紧了,希夷惊讶:啊?真的是你师妹?
闭嘴。
那你哭吧,师妹死了这个事要是不哭就
不要再说了!师姐翻身起来,陆绍然碰巧不在,回落日废墟去了,师姐无法与人练剑宣泄心中苦闷,只能在这里和妖狐杵着。
希夷翘起脚来:那就是没死,不然你就回去收尸了没死的话你哭什么?或者说生死未卜?我看你师妹就是胆子挺肥
是我害了师妹。
你别胡说呀小朋友,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在这儿和人聊天么,你都没挪地儿就害死你师妹了?好大的神通啊!希夷揶揄,把我师姐的悲伤说得像个笑话。
师姐顿了顿:我没保护好
你连自个儿都保护不好呢。希夷呛声,师姐又沉默,半晌有些恼怒:关你什么事!
怕你把自个儿当救世主,把什么事儿都往身上揽,哭哭啼啼,哭起来是好看,梨花带雨的,但人家呢,更喜欢你别的表情,希夷晃着手指头,好像手上有个圈儿似的转来转去,人家也有做功课,教你人生的经验可是做年上的必备功课呀!
不知道希夷是从哪儿看来的年上年下的玩意儿。
你是只狐狸,谈什么人生。
说不过我就开始种族歧视了吗小守诫?
师姐噎住了,只好转过脸:由着我自己在这里矫情不好么?
因为难得看你难过,人家呢太喜欢你了,所以答应实现你一个愿望好好把握哟!希夷还是没个正形,连尾巴都晃了出来。
师姐冷笑:那好,我师妹在青龙城寨走丢了,失踪了好几天,你能找到她么?
希夷歪着头想了想:哇,上央城啊故地重游要离开你很久,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师姐原本要冷笑说那就别说大话了,这事你就别管了
然而话还没出口,希夷忽然就近她,九条狐尾自身后打开,仿佛莲花盛放,尾巴勾着师姐的腰,托在身前紧紧依偎着。
你师妹放了我,我去找她也不亏。可是人家毕竟是这么厉害的妖族,被你呼来喝去的,总要收点辛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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