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依然在继续,不同的人异想天开地给我发来视频提出自己可能的建议。有人说,为什么不把加速符阵给自己脚底纹个半永久,这样以后跑步都可以轻快了;有人说,她是医生,如果符阵可以有透视效果,她就能更好地为病人开刀了;有人说,现在生活垃圾这么多,符阵在运行过程中产生的冗余损耗寿命,能不能加一个清理结构呢还有人说
有的设想,我拿出成品摆放在众人面前,有的设想,我拿出了过去的理论证明了这些人虽然业余,但提出的理论却毫不业余。
在我展示项目之前,各位前辈都看了其余的展台,他们有人想要用符阵存储电影,有人想要用符阵代替家用电器各位也都看到了,凡人提出的理论,如果研究下去,可以帮助他们各自完成自己的想法
我双手合拢,从自己的终端中导出论坛画面在光幕上,不断往下翻。
我感激讨论区高质量的帖子,有人提出见解,有人交作业,有人提问题
在我展示的过程中,还有源源不断的帖子被发出来,我几乎翻不下去。
我是前天晚上开始做这个视频的,我从一万多个想法中挑选了四十多条建议,又挑选了十来个自己实验,发现虽然粗糙,但可行,单拎一个出来,我就可以参与这次竞标了,但我没有,我把所有的都拿出来,没来得及实验的雏形项目也都拿了出来。
回答那个问题,符阵学是什么样?对我来说,符阵学就是让人思考让人变强的能力,我可以现场拿出一万多个不同的理论,假以时日我可以直接扔出十万,百万对于现有符阵的改进建议。我可以在一年时间中尝试十来个从来没人实验过的想法,我自己拿不出这样的灵感,我的灵感来自于和我一样的,没有灵能的,凡人。
如果人人都可以学习符阵,人人都有可能在符阵学有所建树我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哭。
我想起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的时刻,想起我还是凌霄时全身灵能的潇洒天才,想起在工作室中吃酱香饼研究理论,花了一年读了两千多本理论专著
如果要我我哽咽起来,我明明已经激发出自己的力量,强大有效,谁也不怕,但我仍然失控了,给给我的项目取一个名字,我的项目,不是五星级,不是一星级,不是这个臂甲,也不是那个理论不是网课也不是投机取巧的视频。
人群中,我看见陶然大师惊愕的表情,她躲在人群最后面,左臂悬在右臂上,眼睛湿润起来。
我的项目是我想我开始语无伦次,我用手背擦着眼泪,废墟工作组的七人好像雕像一样静默不动,除了他们和陶鞅,所有人都为我鼓起掌来鼓励我。
我想,我的项目是一个时代的改变,所有人所有,被觉得很废物的人,都能能提出的,改变时代的想法的可能性。
懦弱的胆小的苦厄重新冒出来,摧枯拉朽般踩碎我所有心理建设,扔我在台上哭起来。
我给我的项目取名取名叫
陶鞅是个讨厌鬼:还是爱哭鬼呢,我看你的项目
人群中,陶然大师劈开人群,拽住了陶鞅的胳膊:师兄,何必输不起。
谁说我输了!他暴怒起来。
我看见陶然大师对我举起手,轻轻竖起了大拇指。
取名叫大符阵时代!
我的心理建设彻底崩掉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难过,好像过去长久的压力让我绷着凌霄的身份活得久了,台上的凌霄忽然罢工,留下一个刚下山的什么都不懂的苦厄跌在地上捂着脸委屈地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学长学姐都扑上来抱住我: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赢了,我刚偷听那几个工作组的人说了,说你这个太厉害了,又取巧又有硬实力,还说你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呢!
学姐用我手里攥着章麟的手绢给我擦眼泪,一群人哄我。
大符阵时代很好。工作组的人终于发话了,老头子持着一根笔,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和我身后停留在一群人视频的合影的光幕,用笔头敲敲手中的纸,回头看了看他的队友们。
所有的展台都看完了,我也不招摇了,就这里宣布吧。获得落日废墟封闭符阵研究资格的是
他顿了顿:陶鞅。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结束学院篇。
第113章沙境
在公布结果的一瞬间,学姐扑过来捏我人中怕我原地昏死过去,被我咬住手指,我笑了笑,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伤心,该做的都做了,我只是最后不该掉链子哭而已,但哭也哭过了,正好,我也该收拾东西去沙境了。
人群忽然骚乱起来,因为陶鞅那里的致命问题完全没解决,而我这里没什么硬伤,以及陶鞅人品有问题,而我又比较有群众基础,一时间哗然吵闹起来。
场馆外,咖啡厅里的方则亦忽然站起来,咖啡泼了一身,服务员过来给他擦的时候被他的丑脸吓了一跳,他摆摆手,皱着眉头,联络学生会中有背景的学生:工作组的人我都不认识,有可能黑幕操作么?
得到答案是工作组都是避世不出的大佬,尤其老头更是大佬中的大佬,几乎快和苍云真人一个水平了,谁走后门也不管用。
于是我接到他的通讯:你还好么苦厄?你要不要我过去?
你过来有什么用啊,结果已经公布了,全球人民都看着呢。我笑着回答。
身体忽然变得很轻,我看见陶然大师皱着眉头鼓起勇气对工作组提出质疑,学长学姐给我端水给我顺气怕我哭得撅过去。我看见陶鞅和他的学生们欢呼,挤开陶然大师向工作组献殷勤,我还看见丹阳派紧急开会,那个拒绝投资的女孩过来时被章麟的人挡住了,章麟过来约我吃饭。
不了,我把我的股份转交方则亦,你有什么就和他谈吧,以及你真的好小心眼,我都和章蕴说了,拉他帮忙一定会优先章氏,去找丹阳派也就是让你紧张紧张,给自己提提身价。交个朋友,你弟弟是好人,再会。
我看起来就像悲伤过度以至于失去表情管理到满面微笑了,章麟优雅握着我的手:方则亦不懂符阵,你的公司一定要你来管理
那和陶然老师谈吧,我也给她留了股份,或者学长学姐都行我得走了。
其实这时候虽然轻快,但眼泪有点儿绷不住,好像我不知道该怎么悲伤了,但眼泪就是掉下来。
我躲到卫生间里给呆瓜通讯,他说他知道我失败了,但是他会替我接洽沙境的守土派,唐宜还在那里接受治疗,要我不必担心,他们会想办法的。
对不起我蹲在马桶上把脸埋在手心,声音含糊不清,我的喉头涌着芥末似的东西,鼻腔被这种东西堵塞,以至于我连哭都是涩的,我一直强迫你们我其实
我们是朋友啊,不要太自责了,你的意志就是自由党的意志,今天我真的被你惊喜到了,心里想,不愧是凌霄嘛,讲得真好。呆瓜安慰人就像哄孩子,我的眼泪不值钱地往腿上砸,最后只好抱着膝盖安静地听他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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