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守土派是朋友,我信任他们的信任罢了,至于刨根问底问清楚,道友得去守土派问明。
最后弓自己解读起来:或许守土派和那个势力也是朋友。我们信任朋友。
什么势力?哪个强者?师姐试图知识中寻找思绪的出路。
然而她完全没有想过,不需要很渊博的知识,答案是她极其熟悉的人。
一位在南边毫无名气的化神强者,她的名字叫凌霄,是一名术士,在符阵学上也很有造诣只是那位神子来时,这位强者已经陨落了。这个势力叫做自由党,他们说,自己为了华夏星的自由而战。
师姐从未在师父心中的地位超过那个名为凌霄的幻影,她还在银行中存了凌霄的手稿她和传说故事仅仅一线之隔。
我师姐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莫名其妙的信任充斥在脑海之间好像知道凌霄是自己的同门,她就天然生出发自内心的温柔。
我想在这里叨扰很长一段时间。师姐想参与到暂留村对天劫的截杀之中,了解更多的事情。
当然可以。
然后,过了大半年,弓接到了来自守土派的邀约。
凌霄来了,请道友来做客。
另:此凌霄非彼凌霄。
这是什么意思?弓暗自琢磨,料想我师姐非常关心天劫和那个势力,于是请她同去。
我和师姐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见了面,在我见唐宜之前,我见到师姐和暂留村村长弓一同前来,一阵头晕目眩。
师姐瘦得像被砂纸打磨削去一层稚嫩的血肉,剩下炯炯有神的双眼和愈发冷峻的神情。
好死不死的,麦子好像推土机一样轰轰地冲过来在我胸口擂两拳:小凌霄,来,你朋友在等你。
我越过麦子,不安地走向师姐,走近才发现,师姐的表情管理做得极好,隐忍着一股复杂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冷峻刻薄然而她最自然的状态是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神情舒展。
我是她追逐的幻影,我是她庇护的幼苗,苦厄和想象中的影子合为一体,师姐隐忍情绪。
长高一些了。师姐将手搭在我头顶。
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我把自己埋入师姐怀中:对不起,师姐,我会好好解释的。
变得很不一样了。
我现在是个小天才。我说。
师姐的表情终于柔和下来,恢复平时的轻松自然,她摸摸我的头发,好像之前摸一只小狗:先去看唐宜吧。从命还好么?
好着呢,还是那么胖。我答应了一声,才跟着麦子去找唐宜。
第116章不要再骗人了
开仓放水的这天早上,我来到守土派。
守土派好像切割在沙漠中的深深伤口,好像被谁劈了一刀,在沙漠中猛地出现一条悬崖,流沙仿佛瀑布倾泻而下,沙漠两岸由此曲线渐平,剩下瀑布好像在两条直线的交界处徐徐流淌。
而守土派就在沙漠以下的深沟中,两侧的流沙徐徐堆积,却不知涌向哪里,唯独深沟中道路洁净,只蒙着浅浅一层土灰,路边零星有土灰色的小屋充作哨岗,越过二十七道哨岗之后,幽深峡谷豁然开朗,一片平坦的沙地静默眼前。
沙地上依次排布着巨型挖掘车,各式特殊机械,土包一样的房屋,鳞次栉比排列整齐,街道平整,还有一大片空地似乎用作公共活动,中间竖着巨大的旗帜,上面用过去曾经见过的难言的文字构成守土派的标志。
旗帜下,几个孩子好像被拆了线头的毛线球,互相滚来滚去,手里提着粗笨的木棍互相比划着,麦子的车越过广场,他们立即散开,随即追在车尾:麦子!麦子!今天放水了!放水了!我们都洗了澡!
麦子手扶方向盘,在后视镜中给自己咧出一个帅气逼人的微笑,扭过头:那不还是一群臭蛋!
迎接她的就是孩子们的泥块和扬沙,她回头,左手两指在唇上点了一下,飞吻给这群小屁孩,立即止住了他们的攻势。
麦子大笑,猛踩油门,在直撞土屋之前灵巧地扭过,车子紧贴墙面擦过,不知道是哪个三流炼器师所造的引擎发出剧烈的轰鸣,在土黄色墙上留下一道深黑的痕迹。
我捂着嘴,麦子瞥见:晕车?
车子放慢,我其实不晕,但一股强烈的有什么东西揪着心脏的窒息感将我笼罩,双手冰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喉咙涌出来在进入沙境时,我就一直有这样恶心的感觉。
车子徐徐驶过居民区,我为了缓解不适,从车窗往外看,看见有人提着水壶端着盆排队在等待什么,麦子说,那里是分水点。
分水点?
沙境只有六处能用的水源,但是都在干涸的边缘,所以我们严格管制用水,平时用水都是渴不死就行,根据每人的家庭情况与个人修行情况登记不同的用水份额定时定量供给。遇到过年,或是重要的日子会放水,比平时多给一公斤水,这时候大家可以攒起来吃点汤面或者擦擦身子这样。分水点就是给大家平时供水的地方,我们大概常规分水点有一百多个。
修真者也要被管制用水?
修真者更加严格呢。麦子说。
修真者为了更好地感受与利用灵能,身体往往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在修炼时自动习惯性汲取空气中的水来自洁。
这里空气中的水分都很珍贵。
车子停下了,我一下车,守土派的宗主就过来迎接我。那是一个干枯得好像树枝的老头,头上包着厚厚的头巾,好像顶着一个磨盘,两条腿还在哆嗦,看起来随时都要散架的一把老骨头披着白色的粗布道袍过来,伸出手:凌霄小友啊,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
我是苦厄。我双手捧着老宗主伸过来的手,他把肿眼泡狠狠一眯,打量我半天:哦阔,是你啊阔,自由党人才辈出啊。
看来耳朵和眼睛一样年久失修。
老宗主好,我来这里是想接我的朋友唐宜。
哦,知道,唐荣泽的女儿嘛。这他倒是听清楚了,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我求助似的望着麦子,麦子大大咧咧,手一撑坐上她的车前盖,两条长度惊人的腿随意地搭下:宗主是欢迎你呢,进去坐坐,不着急,我一会儿去你朋友那儿看看她有没有擦擦身子,我们这儿灰霾重,她那么白白嫩嫩,都成了土猴子了。
我进去坐坐,就坐了很久,守土派的长老们和年轻弟子们都来看我长什么样。
守土派和别的门派没有来往,长期以来封闭在沙境,虽然能够经常看到修真前沿的资讯,但这里只有老宗主每天沉迷上网,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每天晚上用大光幕投在广场上给弟子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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