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的?是我知道的那个剑桥吗?
我以为他高中生?!
我也以为?!
上大学还来高中交换?!
不会是想参加国内高考吧。
被退学了?
退你个头!有人问讲台上的贾得松:老师,那我是不是也能申请交换去剑桥?
底下又哄笑起来。
安静安静。贾得松一边笑一边点着桌子维持秩序,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他刚被剑桥录取,交换手续还是高中办的。
所以是不能交换去剑桥了?
贾得松:能去我先去了,还能轮得到你?
噫
贾得松被噫了还挺高兴:这反应,是不是说明我们熟了?
姚屿翻开了摆在桌上的化学课本。
他身体有练出来的条件反射,拿起书或试卷什么的立马就能开启沉浸模式,一晃几个小时过去是自然状态,然而此时却有点心不在焉。
贾得松的话刺激了他。
如果不是他妈的反对,他也应该在读大学了。
别人家巴不得年龄不够的孩子往上升,姚家却正好相反,楚晴怕这怕那的坚决不允许他跳级,逼着他一路老老实实念完了小学和初中。
也没说过为什么。
徐天瑞用手指戳了戳姚屿的笔袋:姚哥,醒醒。
姚屿把笔袋往后挪了挪:苏善阳是我舍友,康蒙抄过我作业,你叫我什么姚哥?
我盲目,从众。徐天瑞够了一会儿够不着笔袋了,干脆转过来半个身子,刚想开口,目光扫过姚屿桌上的化学书,问:你看书是从后往前看的?
姚屿懒得解释,随口说:我看看怎么进剑桥。
徐天瑞真诚地说:那你得先学英语。
眼看姚屿又要撇头不理他,徐天瑞连忙说:我就问问,你跟易哥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姚屿:算是吧。
徐天瑞:能说说不?
说出来让我们避避雷?
姚屿:不能。
徐天瑞苦口相劝道:下礼拜军训,我们只有一礼拜前后桌的缘分,你不考虑抓住这个机会,让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姚屿听完这句话后头皮发麻:有病早治。
徐天瑞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七班各大组每两周横向调换一次座位,他和易羿正好是六行八列之外的多余人士,孙总说第一组后面有门,第四组后面有垃圾桶,换位置时他们两个互换一下就行,不用跟着原来的组大换血了。
很显然,他跟易羿是不可能换的。
于是照道理,半个月后是苏善阳和康蒙换过来。
不用多久,他和徐天瑞以及他还没记住名字的徐天瑞同桌将暂时两相隔。
姚屿什么都没说,拍了拍徐天瑞的肩膀。
失去的前桌,总是要还的。
下课铃响,贾得松从前门刚出,易羿就从后门走了进来,时间差完美的像故意为了遮掩迟到而打。
上课时所有人面朝黑板,下课时一半人朝的黑板换成了教室后面那张,易羿的现身引起了一轮震动,有人喊了声:大佬!
他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喊他,姚屿也很快发现他不是来上课的因为他什么都没带。
除了一张纸。
易羿绕过自己那张桌椅,径直走到姚屿桌前,低下头,看他,目光让姚屿休息下去的头皮又麻了起来:你干嘛?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易羿没什么表情的脸,就在昨天,他坐到这人对面时还能感受到他的眉毛很轻的蹙了起来,眼里渗了不耐进去。
徐天瑞摆出了起跑的姿势,试图在他们打起来时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然而易羿只是把写了一页的纸依葫芦画瓢按在了姚屿桌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冷,可能是因为他不但说的很大声,说的还是以下这句话:
这么简单的问题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姚屿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这是传说中的当众羞辱?
下次,收费。他煞有介事的用食指点点纸面,在木制的书桌碰出三声轻响。
姚屿:
简单吗?您用眼睛看看?
简单您不当场回复我?
这人果然不是来上课的,他说完这句话便反身往外走,路过后门转角时姚屿仿佛看到他的余光回瞟过来,但是他没有证据。
姚屿牙有点疼。
这是什么东西?徐天瑞解除警报后拎起易羿放下的纸,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
姚屿没好气地盯着他。
徐天瑞在你能看懂就怪了的目光中把纸放回桌上:我去剁个手。
纸是新写出来的纸,字也是他发过去那张图片里的字,原图里的段落十分密集,没有能够注释的空间,易羿把它用手抄了一份,翻译了长难句和重点单词,还对几处专业词汇打了标记。
是Roy的风格。
不怎么能找茬。
徐天瑞把手收在桌子下面,横着脸端详了一会儿后又说:啊!这是英语啊!不过这上头的蝌蚪找妈妈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字体?
姚屿黑着脸说:英国皇室手写体。
第4章
整整一天,易羿除了早上出现了一下,全天都不见踪影。
七班在高一楼的三楼,背靠着楼梯,是整层楼下楼必经的地方。
上午的课结束,前门口探进一个高挑的白人女孩,栗黄色的头发编成了两个麻花,拧的跟她的表情一样纠结,女孩emmmm了一会儿,最终放弃般说起了英语:Roy?
七班人对着她面面相觑,临时班长熊嘉晟刚要站起来,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女孩,她把麻花头拉开一点,像个新上岗的翻译羞怯地缩着脖子问:她想找你们班的交换生,请问易羿在吗?
他?不在啊。熊嘉晟说。
他去哪了?
国际班那个教室吧?熊嘉晟困惑地看了麻花头一眼,跟其他的交换生一起?
麻花头语速很快的吐了一串句子,又比划了几个动作。
小翻译听完对熊嘉晟说:那个班还没有开课,老师让他们先按着普通班的课表上课。
熊嘉晟啊了一声,挠了挠头,没了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