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俞气急,懒得再和尉帛冗理论,越理只会越乱。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孟俞悄悄抬眼,尉帛冗似是陷入了什么思绪,出神的望着黑压压的天。
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并不尴尬。
两人很少有相处无言的时候,对着尉帛冗,孟俞算是话比较多的,尉帛冗也一样。
拌嘴成了两人的日常,或者说必不可少的一剂添加剂。
突然间都不说话了,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
正在孟俞胡思乱想之际,尉帛冗突然道:一共有73颗星星。
嗯?孟俞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扯到星星了难不成刚才他沉思,其实是在数星星?
尉帛冗弯下腰,凑在孟俞耳边很快重复了一遍:我说,一共有73颗星星。
他的气息和味道一并弥漫过来。
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孟俞从凳子上猛然弹起,像只受了惊吓的猫,与尉帛冗保持着安全距离。
孟俞猛吸了口气,怪责的瞪着尉帛冗,说话就好好说,别老是突然靠近,我要是有心脏病,都不知被吓死了多少回。
没了倚靠,尉帛冗慢条斯理的直起身,似笑非笑的探量孟俞,似是在品味他的反应。
我有在好好说,是你反应太大了?为什么?
你突然把脸伸过来,是个人都会被吓到好吧!孟俞梗着脖子极力狡辩,试图掩饰内心的慌张。
真的是这样?
那不然?本人容易受惊,以后你再这样,我就,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来吓你,吓死你!
尉帛冗没有接话,撇过脸死死的憋着笑,笑的肩膀一抖一抖。
这是赤露露的嘲笑,孟俞三两步跨到尉帛冗面前,揪住他柔软脆弱的体恤衣领,恶狠狠的大声质问:你笑什么?
尉帛冗反握住他的手腕,修长食指抵在红润的唇边,嘘,小声点,你想把孟阿姨吵醒?
已经十一点,孟叶若已经睡下,就在隔壁。
孟俞愤愤的咬住嘴唇,眸光在那只食指停驻了几秒,忽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尉帛冗没注意他飘忽的眼神,对方才那番话做出了品评:你刚才那副模样,像极了别惹急了的猫,放的狠话更是幼稚,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幼稚的人。
大胆的念头在最后一个字落音后得以实施。
孟俞咬住了尉帛冗的食指。
尉帛冗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双目一沉,怎么抽都抽不出手指,他感觉手指被咬破出了血,出于本能,另一只手迅速的覆上了孟俞白皙的脖子,没有刻意收力,那手臂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孟俞被掐的难受,呼吸开始变得微薄,这才松开嘴,尉帛冗趁机把被咬了的手指缩回,然掐着脖子的胳膊却没收。
孟俞眼眶冒出了泪花,两只手去扒拉尉帛冗,指甲剐蹭着他的皮肤,留下长长的红印。尉帛冗这才反应过来,紧锁着眉头连忙松开手。
脖子一圈显眼的红和指印,足以见得尉帛冗使了多大的力气,但尉帛冗的食指也没好到哪儿。
沾满了湿漉漉的口水不说,还残留了很深的牙齿印,破了皮渗出点点血珠,不止是手指,胳膊上也有伤。
孟俞抚着脖子急促的咳嗽,泪水滑过脸庞,叫旁的人看了都难受。
尉帛冗后悔自己下手太狠,上前问他怎么样,被孟俞满眼含泪的挥开胳膊。
滚!差点就被掐死,说不气是不可能的,想想自己也有错,孟俞也是极其后悔那一瞬间的冲动。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掐死,在呼吸濒临微弱之际,心底对尉帛冗这人生出的无边的恐惧几乎把他淹没。
尉帛冗他,真的是个狠人。
不该惹的,这种人惹不得。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和尉帛冗之间的差距。
孟俞转身进了房间,啪嗒关上窗户落下锁,窗帘拉的泄不出丁点光亮。
尉帛冗抬起掐了孟俞脖子的手,独自在阳台上站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人的本能尉哥儿会请罪的
第20章小感冒
孟俞吃完早饭,借着扔垃圾的由头独个儿先行溜去了学校,在途经尉家门口时,孟俞神色微凛稍有停顿,很快提步匆匆跑下楼。
尉帛冗出门时,孟家的门紧闭,自家门口也不见总不耐烦皱紧眉头抱怨他拖拖拉拉的少年。
不知道人先走了还是没走。
尉帛冗敲了敲孟家的门,没有人。
估计是先走了,个中原因不难猜想。
微敛下眸,尉帛冗缓缓握紧了拳,说不上来的难受和苦涩弥漫上心头,还有一丝很浅淡的愤怒。
第一次有这种感受,很奇妙。
孟俞到了教室,已经早到的几位同学笑着和他打招呼,孟俞一一应了回去,找到自己座位立即趴在桌上补觉。
昨晚发生那事,他一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终于睡着吧,梦里全是尉帛冗冷笑的扯着嘴角,手掐住他的脖子,窒息的感觉汹涌如潮,真实到醒来脖子都是冰凉的。
结果是空调开的太冷了。
第一次和死神近距离的接触,怪尉帛冗吗?先动手的人是他自己啊,不怪尉帛冗吗?又确实是他下手太狠。
孟俞的脸色不是很好,明明早晨还没出太阳,他的额际已经覆盖了一层薄汗,脸色苍白的让人以为生了病。
来了的学生大都自顾自的捧着书本亦或和前后桌聊天,没人注意到孟俞的异样,即使见到他趴在桌上都只当他学习太累在休息。
毕竟学霸也不是天资聪颖到不用私下努力就可以考出好成绩的。
而孟俞的人设又刚好是聪明努力刻苦的向上好学生。
七点三十二,敬泽文和周立及李煜三人组到了教室。
敬泽文没吃早饭,早餐是还剩一点余温的三明治和牛奶,家里奶奶准备的。
学校明文规定不能带早餐进学校,如果拿在手上的,在校门口会被没收,门卫没什么闲工夫检查书包,大多数学生会将早餐藏包里。
鸡蛋火腿三明治多少有味道,在教室里吃,味儿传出来影响到其他人不大好,敬泽文很有自知之明的拿着早餐去了走廊。
经过孟俞身边,他脸朝着玻璃窗户的方向睡的正熟,不知是不是太热,额上一层的汗。
敬泽文改为一只手拿早餐,摸了摸校服包,没有带纸。
孟俞的同桌还没来,身后是个学生头的高大微胖女生。
陈婉,带纸没?敬泽文转向陈婉,问道。
陈婉书包里有包整的纸,大热天的,她是易出汗体质,一般都是整包的带。
陈婉这女生正在熟读英语单词,乍被问及,抬起圆润的脸,黑沉沉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往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后知后觉的指着自己反问敬泽文:你问我?
敬泽文一脸黑线,挑眉好笑的俯视着陈婉,眼里带着凶光:难道我们班上还有其它叫陈婉的?
陈婉被他瞪的往后缩了缩肩膀,怯怯的拿出整包抽纸轻轻的搁在桌上。
全,全部都在这儿了。陈婉胆怯的模样衬得敬泽文像个欺负女生的恶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