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漳安静地等待他开口,半晌后,周赟抬起头,说:老爷子要把阎家继承人的位置给我。
嗯。林漳微微颔首,等待他的下文。
见林漳反应平淡,周赟皱了皱眉,阎忱不是继承人了,你不在意吗?
阎家又不是阎忱挣下的,爷爷想给谁就给谁,我有什么可在意的。林漳平静地回答。
这话让周赟的眉头皱得更紧,你和阎忱都太冲动了。
林漳不冷不热地说:表哥什么时候这么好管闲事了?这对表哥来说不是好事吗?
周赟攥紧拳头,脸上竟隐隐浮起几分怒意,我姓周,就算要继承家业,也该是继承周家,老爷子闹着要把阎家给我,还逼迫我改名字,我爸妈最近一直在为此吵架。
这番话倒是让林漳有点意外,没想到周赟居然这么古板,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所以表哥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让我去劝和吧?
当然不是。周赟深知自己母亲有多讨厌林漳,我希望你叫阎忱和老爷子服个软,老爷子不会真的怪他。
昨天老太太打电话叫自己劝阎忱服软,今天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周赟又来叫他劝阎忱服软,谁都觉得是阎忱的错。
林漳冷笑道:表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就叫阎忱服软。
周赟意外于林漳的反应,他以为林漳会满口答应,毕竟林漳从前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被阎家人怎么数落,阎忱如何生气,他都会劝阎忱算了。
周赟对林漳一度有些恨铁不成钢,林漳的商业头脑令他赞叹,甚至欣赏林漳,可惜一回到阎家,就忍气吞声,唯唯诺诺,他在商场上明明可以那么雷厉风行,理智到可怕,谁曾想竟是个恋爱脑。
无非和你有关,怎么他从前就忍得,现在非要和老爷子他们撕破脸?
这句话无形中刺了林漳一刀,理智忽然回归大脑,是啊,会做出这种事的,是失忆后的阎忱,是那个正处于热恋中,深爱着他的阎忱,等阎忱完全恢复后,会不会后悔
到那时候,如果周赟已经改名字,一切尘埃落定,阎忱会不会很难过?
阎家是个庞然大物,纵然林漳现在身价不菲,也没有办法和阎家相提并论。
见林漳怔愣住,周赟以为说动了他,无论如何,阎忱才是老爷子的嫡孙,我只是他的外孙,终究是不一样的,该继承阎家的是阎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
这些天周赟家里因为这件事闹得人仰马翻,他母亲坚定的认为阎家是阎忱的,谁也别想染指,自己儿子也不行。
他父亲觉得他母亲胳膊肘往外拐,在她眼里自己亲儿子竟然还不如侄子,他爷爷觉得阎家钱再多,也不能让自己亲孙子改姓,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受不住这样的羞辱。
周家的亲戚上赶着巴结他,催促他赶紧答阎老爷子的要求,一个姓氏而已,难道改姓阎就不是他们周家的孩子了吗?
周赟烦不胜烦,只得找上林漳,他知道阎忱性子冲动,反正他都能恋爱脑到为了林漳和爷爷奶奶断绝关系,那肯定也会听林漳的劝告。
我会和他谈,至于结果如何,我不保证。林漳说。
得到这个回答,对周赟来说足够了,他将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抬眸看了看林漳,又在林漳注意到之前收回视线,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周瑶今天到公司找她哥,没想到扑了个空,一问周赟的秘书才知道,她哥竟然跑去鼎业找林漳!
周瑶立即跑下楼,开着车赶去鼎业,正好看见林漳将她哥送出门,她攥紧方向盘,眼睛里仿佛要喷火,咬牙切齿:林、漳!
第二天,周瑶就听说周赟回绝了老爷子的提议,她难以置信这么好的机会,天上掉馅饼的事她哥居然会拒绝。
她愤怒地冲进周赟的房间,哥!是不是林漳那个狐狸精让你放弃的!
周瑶!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周赟脸色骤然一沉。
周瑶的五脏六腑都快气爆炸了,哪里还会害怕她哥,我昨天看见了,你去了鼎业,林漳那个狐狸精还把你送了出来,他可真是下贱,为了保住阎忱继承人的位置,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周瑶!周赟厉声呵斥道。
周瑶浑身一抖,红着眼睛盯着他,难道不是吗?他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中秋双节快乐呀,大家都放假了吗?
更新来自存稿箱,我看电影去啦,国庆档电影可真多啊,真想住在电影院。
第60章
周赟的眼瞳震颤,当即否认道:周瑶,这种话不要胡说。
我胡说?周瑶冷哼一声,道:如果是我胡说,那你为什么要留着林漳那个狐狸精借给你的钢笔?
你不仅留着,还宝贝得很,隔三差五就拿出来看,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不想戳穿你罢了。
周瑶偶然发现周赟对着一支钢笔发呆时并没有多想,直到后来她在林漳手里看见了同款钢笔,她才骤然记起,她哥手里那支钢笔是林漳借给周赟的,当时阎家各路亲戚都在场,谁能想得到林漳居然会暗度陈仓,用一支钢笔勾.引周赟。
周赟脸色灰白,不自觉攥紧拳头,压低声音警告道:周瑶,别做多余的事,林漳没有勾.引我,我也不会和他怎么样。
听到这话,周瑶非但没有忌惮,反倒是生出一股怒火,为什么他们都在无脑维护林漳,阎忱是这样,她哥也是这样,他们难道看不出林漳居心叵测吗?
林漳回到家里,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打开玄关的灯,换上拖鞋。
阎忱?他喊了一声,难道不在家?
脱下外套往里走,林漳正打算给阎忱打电话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没曾想推开卧室门,就看见黑暗中一束白光打在阎忱笑得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脸上。
他的手臂迅速爬上鸡皮疙瘩,抬手将灯打开,你干什么呢?也不开灯。
阎忱猛地将手机屏幕按灭,看起来十分做贼心虚,林漳原本没有多想,但阎忱这个动作让他陡然回到不久前抓到阎忱藏校服的时候,半眯起眼睛,林漳走上前,拿起阎忱的手机,也没让阎忱解锁,直接点了几下就看到了手机里的内容。
林漳的眉头越皱越紧,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念道:林漳软软地倒进阎忱的怀中,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小兔子一样望着阎忱,哀求道:求求你彻底标记我吧,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阎忱头皮发麻,一把抢过手机,你怎么解开锁的?!
很难吗?林漳挑了挑眉,从念书时起就喜欢用他的生日当密码,这么多年也没变过,简直不要太好猜。
你窝在被子里看的什么东西?林漳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之后就看不懂了。
没什么阎忱一阵心虚,捏紧手机,眼神飘忽地说:就是粉丝写的我们俩的文。
标记是什么意思?怀孕是怎么回事?她们把我写成女人了吗?林漳总觉得阎忱隐瞒了什么。
没有,就是一种设定,男人也可以怀孕。阎忱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已经不敢看林漳的眼睛了。
不得不说,粉丝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林漳招招手,手机,拿过来。
阎忱捂着手机往里藏了藏,可一对上林漳的眼睛,又立即犯怂,乖乖交出手机。
林漳从来没有翻阎忱手机的习惯,虽然他们俩的手机密码都对彼此公开,但几乎没用过,包括之前阎忱相完亲回来,他的相亲对象给他发消息,林漳也只是在消息提醒上看见了内容,没有点进去仔细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