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丁一看得心惊胆颤,万分后悔,怎么能指望摄政王呢,陛下万金之躯,这下可要遭罪了。
果然,陆伯桓一碗药灌下去,秦元熙不仅没咽进去,还直接给呛醒了过来,大半碗药都直接洒到了他的身上,顺着脖子就流了下去,秦元熙头还是晕晕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药汁,再一看面前这位冷面罗刹,差点又给气晕过去。
我说陆王爷,你这是要呛死我吗?秦元熙也找不到干净的东西来擦自己,干脆直接就脱掉了身上的寝衣,直接用衣服把身上的药汁擦了擦,他这边从擦干净,一抬头就看见陆伯桓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还是冷着那张脸,好像谁欠他多少钱一样。
秦元熙把脏衣服直接扔到地上,白了陆伯桓一眼:王爷您下次要给的话,动作麻烦快点,我这脱都脱了,还有用吗?来人,有人没有?快点给朕拿件干净的衣裳!
他脱的时候很顺手,脱完以后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怎么能当着这货的面脱自己的衣服,还脱的是贴身穿的寝衣,那便宜不是都让这个狗东西给占了?
秦元熙手忙脚乱穿衣服,陆伯桓端着还剩下半碗的药一直站着没动,等他换好了衣服之后,才把药碗递过去:陛下的药,自己喝了吧。
什么药?秦元熙看着那黑乎乎的汤汁就心有余悸,他能感觉到自己嘴里还有苦了吧唧的味道,肯定是这个王八蛋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个故意灌的药!
陛下的风寒灵。陆伯桓又多解释了一句:陛下昨夜受寒,烧了一晚上,太医给开的退烧药。
哦。
烧了一晚上,怪不得一直睡得很难受,秦元熙没什么好脸色地偷偷瞪了陆伯桓一眼。
那一眼里的怨愤显而易见,他以为藏得很好,却忘了陆伯桓站着他半坐着,那一点小动作陆王爷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陛下很有意见?
凉凉的语气,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威胁,秦元熙哪里敢有意见,一点意见都不敢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会,陆王爷为什么这么说,呵,朕的药呢?快把朕的药拿来,怎么好让陆王爷给朕端着药碗。
态度立马就变了,不仅殷切还带着一点谄媚,陆伯桓把药碗递过去,忽然问道:陛下可还记得,从前在东宫的时候,陛下也不爱喝酒,每次都要缠着熹妃娘娘亲自来哄。
王爷真是说笑话,都多少年前的事情就不要拿来取笑朕了。秦元熙接过药碗,尝了一口脸色就变了,端着药碗没有动,叹了一口气:而且母妃也从来没有哄过朕喝药,王爷怕是记错了,倒是奶娘来过几次,后来奶娘年纪大了,被儿子接出宫养老,之后朕的药可都是自己喝的。
秦元熙也不知道陆伯桓为什么忽然提以前的事情,但是陆王爷提了,他就得跟上,不然谁知道陆王爷打什么主意,万一哪里应付不来,着了陆王爷的道,他这小命还不是说玩完就玩完,虽然他不想做傀儡皇帝,但总要有命在才好做选择。
陛下的药再不喝就凉了,凉了以后会更苦。
秦元熙神色有点僵硬,惨笑着再次端起药碗,最后闭着眼睛一口气把药给喝了个干净,满嘴的苦味,龇牙咧嘴的没有一点帝王的仪态,陆伯桓看着他的神色又变了变,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个果子递过去:这果子十分的甘甜,陛下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秦元熙就已经非常主动自己过来抢走了陆伯桓手里的果子,大口吃了起来,衣衫也没有系好,完全不成体统,更没有一点点陛下的威仪姿态,陆伯桓轻哼了一声,然后直接坐到了龙床上,看着秦元熙把果子吃完。
然后才说道:我记得陛下以前不爱吃这种果子,没想到这药还有这种功效,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
秦元熙看着手里已经快啃完的果子,有点尴尬。
他觉得还挺好吃的,真的很甜呀,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吃这种东西?而且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为什么要放在寝宫里,这不符合常理呀?就像秦元熙他不喜欢榴莲,就从来不会买榴莲,见到榴莲就要绕路走,难道还要把榴莲买回来放到屋里天天折磨自己吗?
这得是什么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摄政王记错了吧。秦元熙淡定地咬着香甜的果子,咬得嘎嘣脆:朕喜欢呀,只不过母妃时常教导朕,身为帝王不能贪恋个人喜好,要克己。
果子吃完了,秦元熙感觉嘴里的苦味还在,他还想再吃一个,但是也不敢让摄政王给他拿,只能假装自己累了,打了个哈欠:朕头还晕着,想再睡会儿,摄政王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请回吧。
那陛下醒来,记得把那二十遍的《子经》抄完。
我抄完了!秦元熙可不傻,他还记得昨晚赵拓是抄完了以后才带他回来睡觉的,不可能睡一觉起来就没了,开什么玩笑,那不是白抄了吗?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到?陆伯桓很随意地说道:那陛下要是抄完的话,一会儿让人给我送来,我要看到东西才行。
陛下好好休息,龙体要紧。陆伯桓端着一张罗刹的脸,说着很不走心的场面话:朝中诸事还等着陛下裁决。
裁决个屁,朕知道什么朝中诸事,诸事不都是你摄政王裁决的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陆伯桓这狗东西不会是挖了坑让他跳吧?
很快,秦元熙就知道这并不是一句虚话,摄政王竟然真的要让他裁决朝事,也是实打实把秦元熙给吓了一跳。
第19章
狗比的陆王爷发表完了他的专业精神讲话,秦元熙才松了一口气躺了回去,喝了药以后身体还是软绵的,有点无力,人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脆弱,仰头望着头顶的华丽的帐子,秦元熙叹了一口气,那药也太他妈的苦了,秦元熙现在就很怀念老妈给炖的一碗鸡蛋羹,可惜,别说是鸡蛋羹了,他一个病人,还要接受陆王爷的摧残,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陛下,陛下,陆王爷让奴才把陛下的作业送过去,奴才刚才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实在没找到呀。
丁一满脸的苦涩,昨夜里陛下确实抄了一晚上的书,可方才去找的时候,连一张带墨的纸张都没找到,也真是奇了怪。
没找到?秦元熙拧眉:你再找找,看看是不是落到什么地方了,对了,到奉孝殿去看看,说不定是没拿回来呢。
丁一回道:奴才找了,找了三遍,可就是没有。
就是没有?秦元熙沉默了一下,有点怀疑之前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人一生病一发烧,脑子就有点混乱。
他现在就有点怀疑昨晚赵拓是不是就没来,帮他抄书什么的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或者是做了个梦,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真没有?
真没有。丁一肯定地点头。
一张也没有?
一张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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