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阁主,长老有令,他回来之前,您不得靠近正殿。守在正殿两侧的守卫硬着头皮拦下了匆匆而来的卓一尘,紧绷的手臂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哦?什么时候沧峳阁也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了?卓一尘的功法本就特殊,再加上此时的心情极差,更显得整个人都阴冷了许多,看来,自己是太久没有整顿沧峳阁了,以至于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受限制。
守卫被卓一尘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到底是没能拦住卓一尘,而一直躲在柱子后面的柳辛夷却选择默默旁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正殿里的机关摆设卓一尘大都熟知,以江桪的身手来讲正殿里没有激烈的打斗痕迹,那么就一定是中了叔父的机关,只是这机关,似乎不是自己以往知道的。
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哄自己玩闹时教给自己的方法,卓一尘将特殊草药制成的香包拆开点燃,待烟雾升起,卓一尘便用这烟雾围着几处可能藏有机关的地方走动,母亲曾说过,父亲一族所制造的机关必须用内力打开,而内力灌注后的机关若是用这种特殊草药的烟雾熏染便会显露痕迹,叔父若是有心瞒着自己,那用的必定不是沧峳阁原有的机关。
围着大殿走了好半天也不见起色,卓一尘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方法失效了,又或者,江桪不在这里?可卓一尘的直觉告诉他,江桪就在这里。
卓一尘坐在殿内的座位上绞尽脑汁的想着其他的可能性,手里的香包已经快要燃尽,残余的几缕薄烟萦绕在座位旁边的浮雕上,渐渐显露出很难看清的纹理。
啧。卓一尘烦躁的搂了一把头发,正巧打散了刚刚显露的纹理,狐疑地看了一眼浮雕,卓一尘立马放下香包握住浮雕平缓地注入内力,眼神扫视大殿,注意着哪里出现了波动。
许是自己的内力更像母亲一些,卓一尘发现机关操控的位置时,地面打开速度极为缓慢,坚持了好久,打开的缝隙才堪堪能通过一个人,大致看了一下深浅,卓一尘捏住碍事的衣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
卓一尘虽不擅长打斗,但轻功却极好,脚尖点地稳稳地站定,有些意外的打量着这里面的布置,目光触及床榻上的身影,卓一尘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这是卓一尘第一次如此细致的观察江桪的容貌,即便是睡眠当中也掩藏不住江桪身上随性凌然的气势,昏黄的烛光打在江桪精致的侧脸上制造出朦胧的阴影,微颤的睫毛似乎划在了卓一尘的心上,痒痒的。
没来由的,卓一尘觉得江桪嘴唇的形状真的很好看,就像是小时候母亲给自己形容的传说里的妖精一样,每一处轮廓都美的恰到好处,卓一尘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得有些近了。
卓一尘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就猛地对上江桪睁开的眼睛,那一瞬间的流光闪动,像是黑暗里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孤寂的灵魂。
江桪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冷傲绝美的脸正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缓了缓神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江桪嘴角缓缓勾起,毫不客气的揪住卓一尘胸口的衣襟往自己身上一带,额头几乎快要贴在卓一尘的脸上,闷闷地开口道,阁主这算是送上门来给江某欺负的吗?
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卓一尘眼神闪躲,江桪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江桪的睫毛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扫动,心里乱作一团,撑着床榻想要起来。
江桪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卓一尘,大手将卓一尘的腰握的紧紧的,抬起一点头,鼻尖对着卓一尘的鼻尖,不满道,江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阁主就不打算弥补一下吗?
四目相对,卓一尘的大脑暂时短路,听到江桪说的弥补,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浮现出江桪那邪气的薄唇,鬼使神差的,卓一尘也反手揪住江桪的衣服,整个人都快趴在江桪的身上,错开江桪的鼻子,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个吻,嘴上柔软的触感很奇妙,连带着心口从未有过的悸动。
从床上退下来,卓一尘的手搭在心口上,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暗想,自己做了什么!
可以走了吗?
俗话说的好,礼尚往来,江某还没有回敬阁主。江桪侧躺在床上回味的舔了舔嘴唇,眼神火热地盯着卓一尘。
不用回敬...走吧。卓一尘不去看江桪,转过身微冷的指尖轻轻抚摸过嘴唇,露出的一点舌尖偷偷的舔了一下。
卓一尘刚要施展轻功出去,突然想到江桪身上的伤,想了想还是折了回去拉住江桪的胳膊。
怎么了?江桪不明白卓一尘这是什么意思,一脸的疑惑。
你身上还有伤,我带你出去。卓一尘一脸正经,仿佛刚才转过身窘迫的人不是他。
江桪摆摆手并不在意,总感觉被带出去有些怪怪的,这点伤不碍事,我自己来。
卓一尘虽以擅长用毒闻名,但医术自然也不会差,即便这里光线较暗,卓一尘也看得出江桪的脸色不是很好,眼底的青色更是怎么看怎么碍眼,也不管江桪的拒绝,卓一尘直接牢牢挽住江桪的胳膊,低声道,别逞强。
烛火微微摇晃,匕首带着暗劲稳稳插入墙壁,两道身影借力而上。
后山
沧峳阁的后山地势险峻,无法加以利用,是以常年处于荒芜的状态,鲜有人烟,此时,柳辛夷正匍匐在一块岩石上用药草的汁水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卓濡海外出,卓一尘已将江桪救出,赶往桑镇方向。立十柳辛夷将折好的纸条绑在枭鸟的爪子上,哪怕后山常年无人,柳辛夷还是格外谨慎,确保周围没有人的气息后才放飞了枭鸟。
抬手遮住了眼睛,柳辛夷低声呢喃道,沧峳阁的空气,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