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却又觉得问出来的话,在某方面就输了。
可这样莫名其妙的比拼,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较真。
一根手指倏然抚上他的眉心。
施鸿沁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等意识到时,已经动手摩挲起应溪寒脸部的轮廓。
以前不知道时,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知道后便明白为什么娄飞钰连脸红都像是透过一层薄膜一般。
当下,不多时,便找到了易容/面/具的边界。
他缓缓揭开面具。
那张是他喜欢的类型的脸一点点出现。
其实他不是注重容貌的人。
但当初第一眼看到应溪寒,突然发现原来他是喜欢这种样貌的家伙的。
之后见到娄飞钰,只觉得对方长相英俊,却更喜欢那一身凛然正气,让他有想要依赖的信任感。
结果,这信任感却是曾经同归于尽的魔头带给他的。
挺可笑的。
娄飞钰,余飞楼,你和他们演的一出戏,对吗?施鸿沁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失,冷冷清清地望着应溪寒。
这样还不如将怒火发泄出来,应溪寒又慌又急,同时有些他想要忽视的委屈。
明明已经被再次暂时标记,可施鸿沁不过是发个脾气,他发现自己哄不好对方,心里便漫上无穷的酸涩。
是。应溪寒道。
其实也并非如此。
他是想去找余飞楼取消原定计划的,结果遍寻不着,一个时辰后余飞楼才又出现在客栈。
他察觉到施鸿沁即将回来,传音给余飞楼让他作罢计划,没想到以往唯命是从的左护法这时候竟然固执己见,直接拿剑相向。
余飞楼也不想想他的剑法是谁教的,他的身法又是谁教的,都是他应溪寒。
余飞楼哪里有本事对他执剑?
应溪寒本来想给余飞楼点苦头吃吃,未曾想,施鸿沁直接带来着他离开了客栈,从而面临当下窘境。
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情感,该说的扮作娄飞钰时都说了。
之前想得好好的,他不会逼迫施鸿沁,大不了鱼死网破,结果面对连愤怒都没有,冷漠看着他的少年时,他心慌得再没了先前的从容。
酸涩感层层叠叠的蔓延上来。
有什么不受控制,随着本能流淌而下。
从不曾真正落泪的魔头,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应溪寒表情淡淡,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
情绪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伴随着盈满眼眶的泪水一起滚落下来。
极度可憎的体质,却控制不住。
应溪寒一点不想让施鸿沁看到这种糗态。
他想转身,却又怕转身之后施鸿沁就离他而去。
这种害怕失去,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正如当初脑海里的文字,一一应验。
而且,光是这么一想,眼泪掉得更凶了。
施鸿沁一直觉得娄飞钰的眼眸像黑曜石一样漂亮,现在对方眼里满是莹润的水珠,让本就夺目的眸子衬得更加好看。
他开始还有心想再生会儿气,然而,当看到应溪寒哭得更洪水决堤似的,都快吓傻了。
原著中描写一个不快就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正在他面前狂掉泪不说,看上去极度想要表现冷静,整个人却充斥着一种你不要生气了,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的委屈。
这一刻,同人的非典型性Alpha属性在应溪寒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施鸿沁本来还非常生气上当受骗,现在却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还是尽力板着脸,绕过应溪寒往前走去。
应溪寒拽着他的袖子,跟在他身后,不声不响,但还在不停地掉泪珠子。
看来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你委屈我还委屈呢!
知道你是魔头居然不觉得害怕,还觉得魔头真可爱,怕是被同人人设冲昏了头脑。
施鸿沁不管身后的应溪寒,迎着冰霜寒风,走了约莫一盏茶,重新回到了客栈门口。
走进去时,正好看到小二翘着二郎腿数落着一脸忧郁的娄飞钰。
娄飞钰,也就是余飞楼默不作声,望着门口,看到推门而入的施鸿沁,一点不意外。
等见到其后眼周红肿的应溪寒,包括小二在内都是一脸震惊。
余飞楼张口要出声,应溪寒眼神冰冷,怒道:坐下。
施鸿沁余光看到应溪寒眼眶红红,可怜兮兮,但该有的威慑力却还是有的。
不愧是从血海尸山中走出来的魔头。
施鸿沁没理他们这群骗子,径直往楼上走,回到之前所住客房时,没关门。
应溪寒进去后才把门关上。
嘭的一声,人被压在门扉上的声音传入楼下。
你惨了。安晏幸灾乐祸道,他挤到余飞楼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死人样的左护法,你这么想拆散教主和教主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教主有意思呢?
问完,见余飞楼还是那张死人脸。
安晏忽然瞪大眼,沉默片刻后,难以置信道:你不会真的?
余飞楼这才幽幽道:教主卓越不凡,该成就是一番大事业,而不是耽溺儿女情怀。禅空教以后要统领整个中原武林,甚至于外族也都会臣服在教主脚下。如今,教主对施鸿沁下不了手,那便该离开他。
安晏拍了拍余飞楼的肩膀,笑了笑:要是能这么容易放开情爱,世间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上任教主,应修筠就是如此。他看得很明白,其实我们该庆幸,至少和教主相爱的是Alpha,这次谁都不会搞大谁的肚子,也就没有因为怀孕而体弱这一后果。施鸿沁前途无量,说不定,以后禅空教在他们带领下,能走来越好呢?
但显然,他说的话不是余飞楼想听的。
余飞楼拿开他的手,整张脸更加愁云惨淡。
站起身,想来是不想听楼上任何一点动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
安晏给自己倒了杯茶,哼着小曲,拿出还没折腾完得草药。
他听着楼上客房让人浮想联翩的隐约响动,继续研制。
再说回到客房的施应二人。
早晨的一室旖旎温存早已不再,应溪寒关上门之际,人便被转身的施鸿沁压在门上。
还未结疤的嘴唇再次被啃咬出血,但他像是失而复得了宝物一般,一把抱住施鸿沁,情不自禁地与对方撕咬起来。
见到左右护法时堪堪忍住的泪水,这时候又一次冲刷出来。
就是委屈,就是忍不住,就是无法自控。
施鸿沁早已将他所有糗态都看了个遍,应溪寒想到此处,再不忍耐,任由眼泪横流。
施鸿沁的手指轻抹应溪寒眼角的泪水,指尖微微发颤。
这泪水还带着人体余温,却像是拥有要灼烧他手指的温度。
应教主,你若是后悔,我就不继续。
本座对你并非因信息素而起,何来后悔?
应溪寒直白地凝视施鸿沁,哭过后显得极其湿润的眼睛格外动人。
而那些极易触动人的情谊,也全都坦然地在眼中展现给施鸿沁看。
施鸿沁抬起应溪寒一条腿,另一只手扣在应溪寒颈后。
应溪寒嘴唇被他咬破了,咬破地方血迹已经凝结,碰上去会微微刺痛才会在突然一瞬间咬紧包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