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又抬眼看向一扇没拉窗帘的窗户之后,意外地发现夜幕不知在何时降临并且外面的天空都已经全黑了。
恐怕他刚才是真的睡了过去。江霰看着外面浮在半空当中月亮的位置,又在心中推测,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来到了午夜。
嗒、嗒
从外面走廊上传进来的轻微脚步声再次吸引了江霰的注意力应该不是仆人们走路的声音,因为那人的落脚极轻,像是在刻意降低发出的声音但那人终究不是江霰这种专业杀手出身,所以还是难免被江霰听到一些动静。
这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也让江霰不知怎么就想起来维奇傍晚所说的那个传闻。
于是,江霰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外面走廊上并没有任何辅助夜盲患者的装置,而那位小心翼翼穿梭在路上的客人也像是害怕会惊醒其他人的样子,并没有点亮两侧墙上的壁灯。不过江霰还是凭借来自另一侧窗外的冰冷月光,看到了那位客人与他身后的东西。
那位个头不高,看起来应该还是个孩子的客人正站在一面有着古老雕花的巨大铜镜面前,但是江霰在看清他的背影之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开始向着那位与司禹枫形似的小客人的方向快速移动。
而这位小客人也像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他忽然僵直了身体并且像是有些恐惧地向后踉跄退了几步,最终,他面朝着江霰的方向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来。
因此,江霰就也在他后方的镜子里看见了那个凭空出现的陌生男人。
但是,与上次不太一样。
因为男人这次是活生生地站在了江霰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123:11:34~2020102300:1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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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Scott
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过去时间的某个节点,司禹枫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现在所处环境的四周一片漆黑。
他有些迷茫地还带着一股他也说不上来具体原因的彷徨向着自己的身边位置试探性地伸了伸手,只是很可惜,司禹枫什么东西都没能摸到。
他的两只手都从那片空荡荡的虚无当中穿了过去。
自从系统通知玩家进入最后一次任务的声音消失之后,司禹枫苏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不过说起来,他现在这种漂浮不定的感觉有点像是那次在原罪中作为独立人格,存活于那名女性罪犯脑海当中的样子。
但司禹枫不知为何,他的头脑中就是肯定这一次的背影应该与原罪完全不同他十分肯定自己现在一定还是单独的个体、以人类的形式而存在。
长时间待在这里这种寂静无声的暗黑环境之中,人们很容易就会迷失时间观念,司禹枫当然也不例外。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他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在这里面待了多长时间,自己现在究竟是站着还是坐着的姿势反正,这些事情他统统都不清楚。
司禹枫之所以确定自己还是独立个体,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耳边有时能够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念着什么经文或者带着众人进行祷告。
百无聊赖的他便开始在自己的头脑当中,漫无边际地想象着目前他所处的空间又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他正躺在一副位于地下的漆黑棺椁里面,又或许是某座教堂内部的忏悔室,总之,这些熟悉的内容倒是让司禹枫的心头产生了一股浓烈的归属感倒不是因为他曾经的那个伪神父身份,而是他自儿时起,便与他的家人们经常一起进行这些活动、仪式。
至于司禹枫为何能够很快就联想到前者(也就是棺椁),当然与他那段悲惨可怜的童年阴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曾独自站在空旷偌大的墓园当中,身边摆满了各种劣质的黑色棺椁,甚至有的尸体连棺材都没有就那样孤零零地,浑身赤裸躺在草地上这也将会成为司禹枫心灵上永远都不可被磨灭的印记;
而至于后者,同样也是司禹枫绝对不会忘却的一段痛苦经历在他的人生转折点发生之后,被迫进入诈骗集团的他因为坚守底线,几次拒绝执行上面下发的任务,所以他也经常进入那个漆黑狭窄的屋子里面进行忏悔(实为禁闭)也可以这么说,司禹枫曾经是安哈特尔忏悔室的常客,并且还是连续包月尊贵VIP的那种。
不过这些给他造成痛苦的经历或者不怎么愉快的过去,等到司禹枫再长大一些之后,也就开始慢慢变好了司禹枫清楚地知道,不过就是因为他心中原本那些总想着反抗、不屈服的少年心性到最后都被现实生活全部消耗殆尽,已经没有任何人权的他,后面的日子才终于好过起来。
想到这里,善于寻找细节发现蛛丝马迹的司禹枫也恍然大悟地意识到:他目前所处的状态应该是这个热衷于搞事情系统的故意安排,就像是一直被慢慢引入陷阱的猎物。
接下来,他恐怕是会要被迫直面自己的内心。
毕竟这种漆黑无光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环境,最容易让那些自认为坚强实则异常脆弱的人们崩溃了不是吗?
所以当幼年时期的司禹枫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成年之后的司禹枫心中确实没有涌起半点波澜,态度还不如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
他用着一种不似平时那般温暖反而有些平静近乎冷漠的目光,如同窥伺生死仇人那样,充满敌意地看着这个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拥有不识世事的懵懂眼神,穿着也是非常光鲜亮丽的小男孩。
如果再凑近一些仔细观察的话,他应该还能在这张属于孩童稚嫩的面孔上,看到对于未来充满的美好幻想呢。
不过司禹枫可能没有意识到,此刻脸上不再露出微笑的自己看起来简直与进入随时准备攻击状态的江霰一模一样。
司禹枫暗中打量着小男孩身上所穿的那套整洁柔软的顺滑衬衫以及下面不见一丝褶皱的长裤,其实他也是过了很多年之后才知道,这种如同肌肤般舒适的真丝面料必须要由两种昂贵的蚕丝再耗费大量人工才能制成的,而且它在全世界每年的产量并不会有很多可是面前这个并不只拥有一件这个材质而是有着一打用于换洗的同款,身心健康绝无任何不良嗜好,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都被称赞乖巧的好孩子,绝对不可能清楚这些对他来说只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衣物以及它背后的昂贵造价。
但就是这些该死、奢靡近乎浪费的极大物质满足,才让当初刚进入安哈特尔狼窝的司禹枫没少吃苦头。
还好这些屈辱的经历只有司禹枫自己记得,在初期那些完成不了任务就吃不饱穿不暖如同鬼一样的日子里,以前他所在乎的那些什么绅士风度,什么美好品格统统都可以不要在一颗掉到地上甚至被人用脚踩过的肮脏馒头面前,他也可以卑微得像是条最忠诚的狗一样,将它迅速捡起然后狼吞虎咽地大口吞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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