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好!何辞在她身边蹭了蹭。
祁蔓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全身心的需要和依赖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她和何辞刚认识,明明她也不是自来熟的人,可就是莫名信任何辞,哪怕她半刻钟前刚骗了自己。
似乎有种特殊磁场,她觉得和这姑娘挺合拍。
她低头对何辞道:坐好,我去开车。
何辞乖巧坐在后车位上,祁蔓走到驾驶位车门旁,黎言之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祁蔓微诧:黎总?
黎言之道:我在前面带路。
好像也说得通。
祁蔓没了话,何辞大大方方下车站在黎言之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上副驾驶,她转头,眼角还挂着晶莹,摇摇欲坠,欲哭不哭的样子,黎言之手还握着副驾驶的门把手,定定看何辞。
何辞也回望她,小声道:姐姐,这附近我很熟,你说地方就行,我们一会就到。
黎言之脸微沉,瞥向坐在驾驶位的祁蔓,见她侧脸平静,唇角隐隐有笑意,她眼角耷下来,唇抿着,侧脸绷紧,似是不悦。
何辞察觉到她态度转变更小声道:姐姐不高兴吗?
为什么不高兴啊?
姐姐不喜欢被人叫姐姐吗?可是姐姐这么年轻,我不能叫阿姨的。
黎言之:
她脸更黑了。
这何辞她听省书记说过一二,从小丧母,省书记及家人对她极度溺爱,养成无法无天刁钻的性格,古灵精怪,时常捉弄人,但因为省书记的关系众人对她恶作剧睁只眼闭只眼,黎言之从没想过会对上何辞,一时闷闷道:没有不高兴,何小姐想怎么称呼都行。
那我就叫姐姐啦。何辞嗓音脆脆的,很稚嫩,听起来颇为舒服,她见黎言之还没走邀请道:黎姐姐也要坐这车吗?那你坐后面好吗?我刚刚受惊了,就想挨着祁姐姐坐,不然不安心。
她说着还贴上祁蔓的手臂,举止亲密,黎言之见状捏紧车门,冷冷道:不用。
去岳阳楼吧。
她看向祁蔓:开车小心。
好的呀。何辞启唇:你也小心。
她说完砰一声拉上副驾驶的车门,黎言之收回手,看向并排坐的两个人,目光微沉。
祁蔓开出去之后才说道:岳阳楼在哪?
边郊。何辞道:往前一直开就行。
祁蔓微点头,没说话,何辞用余光瞄她,刚刚在墓园她忙着做戏还没好好打量祁蔓,果然和直播里一样的漂亮,但因为天热,她脸上出汗,有些碎发贴在脸颊处,不仅没有颓废狼狈感,反而还有两分凌乱美。
她一直看,直到红绿灯口子,祁蔓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何辞憋憋收回视线,眼神飘忽,几秒后见祁蔓还盯着自己看她绷不住道:姐姐看我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姓祁?祁蔓启唇,语气淡淡然,似是问无关紧要的小事,何辞却听得心一惊,她什么时候说祁了?难道不小心说漏嘴了?何辞颇为尴尬:姐姐
祁姐姐祁蔓道:你认识我?
何辞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窗外,另一只手悄悄打嘴,懊恼不已。等到绿灯亮时她才解释道:我看直播的。
她似乎是怕祁蔓生气一股脑说出来:姐姐,我不是有心的,我也没骗你,我就是刚刚你去买水的时候看了直播,发现姐姐和我经历很像,我就想能不能让姐姐收留我两晚。
我现在不想回家。
她见祁蔓不说话从包里拿出卡:我有钱的,我可以出房租费!
祁蔓被她逗笑:有钱怎么不去住酒店?
酒店太冷清了。何辞恹恹道:我不喜欢酒店。
她说完拽祁蔓衣摆:姐姐,能不能收留我两晚?再说你之前救了我,我还没好好报答你呢,就这么走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会特别愧疚难受的。
啧啧啧。
这张嘴叭叭叭还真会说话,祁蔓差点被她绕进去,她看向前方认真开车道:何小姐。
我叫何辞。何辞目光真诚:得成比目何辞死的何辞,姐姐叫我何辞或者阿辞都可以。
祁蔓转头看她两秒,想到和黎言之初见面,她自我介绍:我叫祁蔓,礻字旁的祁,野有蔓草的蔓。
和这一幕重叠,祁蔓有两秒恍惚。
何辞喊道:姐姐?
祁蔓敛神,继续开车,她目不斜视道:何辞,你朋友呢?
我没朋友。何辞气鼓鼓道:她们都支持我爸续弦,她们不是我朋友!
祁蔓了然,合着这位姑奶奶和朋友吵架,又和父亲闹矛盾,不想去酒店,也不想回家,正在找避风港呢。
去她那里待几天,也不是不行,反正她是一个人,这么一来还能蹭省书记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祁蔓点头:可以。。
何辞没反应过来,惊愕一下:姐姐你同意了?
祁蔓偏头:我可以收留你两晚。
姐姐真好!何辞伸手就想抱着祁蔓的腰,奈何有安全带,她只能悻悻缩回手,祁蔓见她完全是孩子的变脸,一会哭一会笑不由摇头。
她们车后跟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始终用不紧不慢的速度跟着,距离刚好,一辆车都插不进来,所以黎言之抬头就能看到前面车上的人,似乎在聊天,气氛还不错,能看到何辞手舞足蹈的样子,她脸微沉,闷闷的想,还不如坐祁蔓的车。
起码亲耳听她们聊什么,比在后面胡思乱想要好。
暖风阵阵,从车窗吹进来,黎言之拿包的时候瞄到座椅上的矿泉水,她拿过来握在手心,好一会后才打开,抿一口,清凉感顿时从嗓子蔓延开,却浇不灭她心头的火。
燃烧的正旺。
半小时后,三人到了酒店,说是酒店,其实更像是酒楼,依山傍水,布局特别古典,就连牌匾都满是古韵味,岳阳楼三个烫金大字正闪闪发光,祁蔓下车后何辞已经站在她身边了,见到她锁上车门立马挽起她胳膊,祁蔓这么多年亲近的人只有黎言之,和陆乔出去都是各走各的,极少有挽手的情况,所以她有两秒不自然,转头想和何辞说时见到她孩子似的左右看看,神色毫无防备,挽她的姿态就好像习惯性挽着好友那般,并不是刻意为之,祁蔓到嘴边的拒绝咽回去,何辞如此自然的态度,自己贸然拒绝,倒是小题大做。
进酒店后祁蔓定了包厢,黎言之没半刻钟就到了,进包厢时何辞正在和祁蔓说笑,黎言之进去后听到何辞脆脆的声音道:姐姐你好厉害。
我不行。何辞努嘴:我学什么都不行,我从小到大都不聪明。
哪里不聪明,精的和狐狸似的,分明是聪慧过人,黎言之瞥眼何辞坐在俩身边,服务员进来点菜,何辞捧着菜谱:姐姐喜欢什么口味?
祁蔓道:我都行,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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