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何辞将垃圾收拾好陪祁蔓做检查,晚上,医院的人很少,她们在对面那栋楼做,要穿过一个很大的花坛,路灯昏黄,醒来这么久,祁蔓除了有些头疼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何辞怕她摔着还想搀扶她,祁蔓双手垂身侧:我没事,你好好走路。
何辞乖巧了。
对面灯光大亮,每个楼层都是白炽灯,亮的扎眼,祁蔓跟医生后面往检查室走去,刚到就见对面检查室门口站熟悉的人。
是黎蕴。
祁蔓一时失言,她和黎蕴互相看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点头进了检查室。
黎蕴目光沉沉,她刚目送祁蔓进检查室黎言之就被医生送出来了。
明早十点拿报告。
黎蕴应下:好。
她看向黎言之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言之轻摇头,她刚醒脸色还很白,被白炽灯照着,有些反光,黎蕴见状道:走吧,我陪你去吃点晚饭。
姑姑。黎言之出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楼下坐会。
黎蕴皱眉:言之。
不会有事的。黎言之抬眼看着黎蕴,这次醒来她性格温和许多,没那么尖锐和锋利了,明显到娄雅都觉得她和从前不同。
黎言之道:娄秘书,送夫人回酒店去。
娄雅:
好吧,不同是只对黎蕴,和她无关。
她恭敬道: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黎蕴见黎言之执着只好说:那你坐会就回去,不要熬夜,不要处理公事,娄秘书,你回来看着她。
娄雅干笑:好的。
黎言之扫她一眼,娄雅立马站的笔直,说道:夫人,我先送您回去。
黎蕴点头,和黎言之一道下楼,娄雅送她回去,保镖很识趣和黎言之让开一些距离,藏于黑暗里。
所以祁蔓和何辞下楼就看到长椅上坐一人,路灯相伴,身影拉长,有种说不出的寂寥感,祁蔓低头想快步走过去何辞咋呼道:黎姐姐!
她热情打招呼:黎姐姐你怎么也在这?
黎言之睨眼她转头看祁蔓,似是对她解释:来做检查。
巧了。何辞笑眯眯:刚刚我陪祁姐姐做检查。
黎言之微点头目光落在祁蔓侧脸上,长发半遮,路灯不算明亮,所以祁蔓一半神色隐在黑暗里,黎言之看不清楚,她往前走一步,祁蔓道:黎总还好吧?
生疏和距离陡然钻出来,她们不过咫尺,却有一条看不见的深渊。
还好。黎言之道:听说祁小姐也伤到头了,没事吧?
祁蔓摸了摸额头,笑道: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何辞手机响起,何辞拿起手机对祁蔓道:接个电话。
祁蔓冲她道:去吧。
态度温和,语气柔软,黎言之目光微沉,她对祁蔓道:旁边坐会?
不了,我等何辞
她要一会呢。黎言之道:是个长途电话。
祁蔓:
黎言之率先坐回长椅,祁蔓思考几秒走过去,坐在长椅另一边,两人中间有夜风窜过,凉飕飕的。
夜风掀起祁蔓秀发,刘海贴着脸颊,极致分明的黑与白,很有韵味,黎言之扫一眼收回视线,开口道:头还疼吗?
祁蔓双手放在膝盖上,垂眼,语气平静道:我挺好的,倒是黎总,听说头疼很严重?
虽然是关心,但生疏越发重了,黎言之发现祁蔓性子沉稳很多,看她那眼神出奇平静,如深潭,看不到波澜。
经此一事,祁蔓变了很多。
祁蔓偏头看她,祁蔓无心纠缠,她起身道:黎总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
祁蔓。黎言之伸出手,掌心有一张白纸,她道:你记得这个吗?
祁蔓睨眼她,眉头慢慢拧起,有些狐疑从她手心拿过白纸,折叠的,她打开,脸色微变,路灯下,又有长发遮挡,所以她神色变化不明显,只那双瞳孔,不断收缩。
乘务员说我在迫降的时候画的。她也记得这回事,还记得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都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记忆,更甚至,她好像看到祁蔓了,很小很小的祁蔓,虽然五官变样,但那双眸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可那些记忆太零碎,零碎到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可她直觉不是自己的臆想,更有直觉,和祁蔓有关。
你以前见过这个画吗?
祁蔓垂眼,白纸上画了一颗星星,星星中间有一株蔓草,熟悉的画风,熟悉到她心头掀起密密麻麻的疼,如万蚁噬心,疼的她差点连一张薄纸都抓不稳。
何止见过。
她深深记得。
星有蔓草,如藏朝阳,遇浪生根,遇风成长。
我以后就叫你蔓蔓吧。
祁蔓眼前一片模糊,手紧紧攥纸张边缘,身边黎言之犹豫道:你是不是见过?
一阵风吹来,凉意习习,祁蔓用手掸掉眼角的水花,转头,将纸叠好还给黎言之,摇头:没见过。
黎言之垂眼看纸又看向祁蔓那双通红的眼睛,低声道:没见过你哭什么?
祁蔓眼角红透,嗓子口涌上强烈的酸涩,她狠狠咽下去,再开口声音沙哑无比:我哭是因为这画的太丑了。
说完还强调:真的太丑太丑了。
站在她身侧的黎言之:
第74章朋友
祁蔓回去就出院了,连等报告的时间都没有就带何辞出院去附近的酒店,医生满是不理解,但祁蔓执意要出院他也没辙,只得放人,还让祁蔓记得回来拿报告。
何辞这次学乖了,不在祁蔓跟前问东问西,只是偶尔担忧看她,问道:姐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祁蔓,后者揉一把她发顶,何辞眼瞪圆溜溜的,一张俏颜白白净净,祁蔓看两眼问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猫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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