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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GL)——鱼霜(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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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黎蕴:姑姑,你还可以站在我身边吗?

黎蕴一腔怒火尽数散去,她对上黎言之带祈求的双眼,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唇角动了动,好几次,最后轻轻叹气,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直接从她办公室走出去了。

上电梯时娄雅跟过来:夫人,黎总让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

黎蕴合眼:我自己回去。

娄雅不敢勉强,往后退一步,电梯门合上,黎蕴靠扶手上,耳边响起黎言之刚刚的话。

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任性,我妈经常说我被您宠坏了,您还记得吗?

好多年了,我再也没任性过,我知道言星退出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我还是想任性一次。

姑姑,你还可以站在我身边吗?

最后一句话在耳边冲撞,黎蕴走出公司,站在大门口,黑夜下,雨帘密集,她撑伞往前走,她等黎言之拿回股份已经好多年了,几乎成她的执念,现在有机会不用结婚也可以拿回股份,她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当头一棒,执念又破碎了。

又是因为祁蔓。

黎蕴深深叹气。

她抬头往前走,穿过路牙时看到一辆车停在那边,荣天有地下车库,所以极少有车停在外面,不过她并不在意,从车旁经过时黎蕴扫眼车牌,走出两步后她折回来,看向车牌,随后往前走,走到前挡玻璃旁,往里看,里面坐个人。

祁蔓看到一道黑影挡在面前,她回神,看到是黎蕴后忙打开车门。

祁蔓?黎蕴皱眉:你怎么在这?

祁蔓没撑伞,雨水立刻落她身上,从头到脚,发丝黏在脸颊旁,一张脸惨白,双眼红肿,眼尾红透,她唇瓣被咬过,嘴角有血迹干涸的褐色,黎蕴刚准备说话身后有人经过,她对祁蔓道:去那边?

祁蔓精神恍惚,还是点头同意:好。

黎蕴问道:没伞吗?

祁蔓摇头:没有。

黎蕴想几秒还是将伞放在她发顶,自己另外半边被雨水淋着,湿透,祁蔓仰头看黑色的伞,又转头看黎蕴,鼻子泛酸,她一低头,泪水和着雨水落下,砸在地上,消失不见。

两人相携走完这条路黎蕴才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祁蔓半天没说话,再开口声音很沙哑,似是哭了很久,她回黎蕴:我想找黎总。

找言之?黎蕴看她如此问道:找言之什么事?

祁蔓低头:有些事想问黎总。

她说完这句话似是攒到勇气,转头就往回走,身后传来声音:你是想问言星的事?

祁蔓站定住,雨肆无忌惮浇在她身上,把她淋成落汤鸡,狼狈至极,她双手攥住裤管,很像第一次在这个位置看到黎言之,她那时候也是紧张到心脏快要爆炸,心窜到嗓子口,只是那时候的她内心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悲伤。

身后有雨打在伞上的声音,黎蕴往她走一步,将伞递给祁蔓,祁蔓愣住,黎蕴站在她面前道:你不用去找她,如果你是想问言星的事情,没错,言之放弃言星,把机会让给你了。

然后她就用这个机会做一把最尖锐的刺刀,转头扎进黎言之心里。

祁蔓身形不稳,往后跌一步,她死死握着伞,摇头:我不知道。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言之心甘情愿的。黎蕴定定看祁蔓,说道:祁蔓,我以前说过,你很好,如果你是个男人,我肯定毫不犹豫让言之嫁给你,可你不是,你应该知道言之身上背负什么,她不能再出任何丑闻。

你就是言之的丑闻。

祁蔓咬唇,还没愈合的伤口又破了,血腥气刺鼻,她想干呕,却硬生生忍住,一张脸苍白如纸,风吹来,她身体在发抖。

黎蕴叹息:她有两个姐姐。

祁蔓迅速抬头,瞠目结舌,嘴角血迹明显,艳红,黎蕴没理会她惊诧神色继续道:都夭折了。

所以她父母特别看重家庭,当初立遗嘱,他们是希望言之能早点成家。就算不早点成家,这股份也是落黎穗手上,黎穗是言之的亲姑姑,从小到大最疼言之的人之一,肯定不会贪图言之股份,可他们看错人,黎穗变了。

祁蔓似是明白过来,她紧握伞把问:她姐姐,和她父母过世有关系吗?

你上次都听到了。黎蕴道: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是有关系,言之不敢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也有这个原因。

那层纸还是戳破了。

祁蔓站得笔直,咬紧牙根,黎蕴缓了缓语气:祁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她不能公开你的身份,但是除了这点外,其他的,她都给你了,感情,公司,股份,信仰,坚持,她能拥有的一切,她都给你了。

两人站在同一把雨伞下,四周黑沉沉,路灯的光被雨吸走,只剩暗色,祁蔓脸更白,神色恍惚,黎蕴往后退一步,背上一片湿,她却挺得笔直,任雨水打在身上,声音如洪钟,撞在祁蔓心口:因为你,她不愿意用最简单的方式拿回股份,假的也不行,她费尽心思布局几年,等这个机会,也给你了,我不知道你们小时候经历什么,她还欠你多少,但是够了,你们真的不该再继续了,这世上爱情有很多种,你们都没错,只是最不合适彼此的一种。

祁蔓,你知道她以前非公开遗嘱,写的是谁名字吗?

祁蔓摇头:别说了。

她承受不住:求求你,别说了。

黎蕴深深看她:是我该求求你。

祁蔓抬眼,黎蕴身影忽而模糊忽而清晰,她握伞把的手失力,一阵风吹来,伞往后飘走,两人面对面站在暴雨下,黎蕴重复:祁蔓,是我该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吧。

如果她还欠你什么,让我帮她还。

她说完双腿一弯,身形笔直的跪下,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祁蔓瞳孔放大,往后退好几步,身形踉跄,她摇头,拔腿就跑。

祁蔓一直往前跑,她不知道该去哪,该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再听下去,她会窒息,她不敢再待下去,前面路灯闪烁,她眼前光晕一层一层,荡开无数灯光,那些灯光里全部都是黎言之。

年少的她牵自己去看星星,带着她逃跑,成年后的她打开车窗,转头看自己,丝巾在空中微飘,在别墅的她抱知知,转头喊她:蔓蔓。

蔓蔓,蔓蔓,蔓蔓。

祁蔓耳边似是有魔音,她呼吸急促,站在原地,外套里的手机滴一声,有消息进来,她拿出手机,已经被雨水淋湿,屏幕满是水渍,祁蔓看到最上面跳过一条消息,是黎言之发来的:知知的视频呢?今天下雨不高兴,所以不发了?

她指腹摩擦手机上方,站在暴雨下,这消息宛如宣泄口,她同孩子般失声痛哭。

忽然一束强光照过来,伴随紧急刹车和刺耳的喇叭鸣笛,祁蔓转头。

砰一声!

第90章暴露

夜幕下,吃完饭的孩子陆陆续续回到寝室里,一个房间十来个人,她们围在一起:小沅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们说的小沅前两天夜里上厕所不小心摔倒,受伤后被老师送去医院,到现在没回来,孩子的情绪很容易受到感染,一个人想念,其他人都郁郁寡欢,老师来查房时看她们不高兴询问缘由:怎么了?

赵老师,小沅什么时候回来?女孩仰头,眼角微红的问,赵老师淡笑:小沅受伤不重,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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