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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GL)——鱼霜(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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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又想到那些往事。

黎言之紧捏手机边缘,顿几秒接通电话,低声喊:姑姑。

刚喊一声就闷咳,宛如气流被捅开,她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速,咳到最后脸涨红,有气喘不出来的窒息,她靠椅子上,闭目,轻呼吸,那端的声音从在远方到耳边的亲近,黎蕴担心喊道:言之?

言之你怎么了?

黎言之一阵恍惚,很多记忆重叠,她头无端疼起来,神经扭曲打结,纠缠到一起,刚刚涨红的脸刷一下惨白,不过眨眼,她又咳好几声,喘气说:我没事。

气息很弱,黎蕴不相信,却又不敢再刺激,她看着手上的包装低头,黎言之问:姑姑,什么事?

黎蕴干笑:没事,没事。

黎言之皱眉,语气严肃:姑姑。

黎蕴自知瞒不了她,咬牙说:我今早收到,收到一个录音笔。

什么录音笔?谁寄的?

黎蕴犹豫几秒说:是唐韵。

黎言之嗖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动作太快,她身体承受不住,绷紧的脑神经哒一声断裂,眼前漆黑,黎言之有片刻失明,她摇头想看清楚,却满世界的黑,耳边轰鸣嘈杂,好像无数人踩高跟鞋踢踢踏踏,她脸发白,似是连手机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啪一声,手机掉在瓷砖上,伴随她软下去的身体。

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第124章橘子

黎言之只是昏迷半小时幽幽转醒,医生要求她休息,她置若罔闻,兀自问:祁蔓呢?

医生一愣:谁?

黎言之按住微疼的头冲外面喊:娄雅!

声音还有刚醒的气弱,外面的娄雅忙推开门,眼角微红道:黎总,您醒了。

最近荣天内发生太多的事情,她作为黎言之的心腹,很多事不用言明都懂,黎言之突然倒下,肯定是和祁蔓有关,所以她一醒娄雅就汇报:黎总,祁小姐手术还没结束。

黎言之微点头,她开口说:扶我起来。

医生很显然还想让她休息,娄雅清了清嗓子,递给医生一个眼神,医生往后退半步,轻轻叹气:药一定要吃。

黎言之嗓音温温的:知道了。

娄雅扶她起来吃了药后又带她去找手术室,门口何苏元依旧坐着,没离开半步的样子,丁素见到黎言之走过来忙起身:黎总。

黎言之走过去,她让开距离的,扶黎言之坐下,余光瞥她。

在丁素心里,这人是强大到几乎神一般的存在,商场上那么多关于她的传说,她接触后也几次被黎言之的能力折服,这人就是天生的领袖和强者,跨越性别的那种气势,只单单坐在身边,就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性,所以她从前特别的怕黎言之。

可现在,她在黎言之身上看到一种柔软和脆弱,再强也逃不过她有普通人七情六欲的事实,会疼会痛,会受伤。

真实到她突然就没那么害怕黎言之了。

丁素说:黎总,我去给您倒杯温水吧。

娄雅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大概在想她终于懂事一回了,丁素从他们面前擦过,低头去开水间倒了杯温水。

黎言之捧在手上,水温合适,冒着雾气,暖暖的,她却察觉不到温度,所有感官在这一刻宛如的消失,她就像是睁大眼在走夜路,不瞎却看不清前方路,耳边听不到一丝声响,鼻尖没有一点气味,她似是被隔绝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举步维艰。

她太阳穴无端又开始突突跳,脑神经撕扯拉紧,不断收缩放松,如弹簧,每一次的压缩过后弹跳的更高,她的疼,也剧烈到极端,连一个杯子,都端不稳。

黎言之手一抖,水撒出来,娄雅见状忙从她手上接过杯子,轻声说:黎总?

黎言之。

何苏元也开口,失聪的双耳倏而有声音进来,如尖锐利器刮过,刺啦一声,黎言之从混沌中回神,她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见身边的人担忧看自己,她语气平静的说:我没事。

娄雅和丁素互看一眼,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黎言之精神不对,回海城一定要建议黎言之去楚宇那里做个详细检查。

现在她也不方便说,丁素便和她乖巧站在一侧,何苏元偏头看黎言之,声音低沉粗哑:黎言之,我知道有些事情很难接受,但不是你的错,我希望你也不要揽在自己身上。

他很快就要去自首,所以也不介意是不是被人听到。

我不会。黎言之声音出奇平静,她双目清明的像是夜里的灯,晶亮,她转头看何苏元,沉稳开口:我不会把我父母的错揽在我身上,更不会这样就理解唐韵。

我父母欠她,我不欠她。

她咬牙:我要亲手抓住她。

从没任何一个念头有这么坚定,她一定要亲手抓住唐韵,哪怕赔上她的命也在所不惜,因为黎言之知道,如果不抓住唐韵,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受害者,这一场血案历经太多年,染了太多孽,是时候该结束了。

何苏元闻言轻轻点头,他怅然道:你们都很有勇气。

比我好。

他就是个懦夫,当初要不是被唐韵捏着把柄,害怕伤到何辞,这一场闹剧早就在多年以前了结,何至于现在,又染上新的血。

黎言之沉默几秒,何苏元说:等找到小辞,我就回去了,有关于这些年的资料,我已经全部交给警方了。

在何辞走的那天,他就将这些资料交给警方了,他能想象警方看到这些资料会是什么反应,一个书记,公然犯法,如此胆大妄为,包庇凶手长达三十年已久,这几乎是挑衅警方的权威,无视人命和律法,他下半辈子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其实能料到,他不想为自己狡辩半句,他甚至辞了律师,做好随时被带走的准备。

可临走前,他还想看一眼何辞。

他没日没夜的搜,就是妄想能最后看眼何辞,他捧在手上将近二十年的明珠,终究蒙尘了,黎言之偏头,低声说:何书记,对不起。

你不用

这声对不起,我是说给何辞的,您代她收下吧。黎言之闷咳声,说:在飞机上,我把降落伞递给她,她没说话,我以为她同意了,是我放松警惕,反被她

何苏元眼眶灼热,通红,布满血丝,他哽咽:是她愿意的。

小辞特别怕坐飞机。何苏元回忆起何辞,脸上有温和的笑,苦涩又痛,他说:我有次和她出国,回来遇到气流,她在飞机上一直不停的哭,下来后说遗言都写好了,她以后再也不坐飞机了。

因为这事,我笑话她很久,她还说我笑话她,她就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没想,一语成谶。

后来她陪祁蔓去开研讨会,你们飞机出事,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

黎言之并不知道,那时候她和何辞,还不是很熟。

何苏元目光深深,声音忽远忽近:她说飞机出事那时祁蔓抱着她,舍不得她受伤害,就像她妈妈一样,她对我说,那时候想,如果飞机真的出事,她愿意挡在祁蔓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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