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看看手中的小木槌,又看看那人,想起言钰之前说过的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正待拒绝,旁边另有一人嗤笑道:“区区一百两也好意思开口。小兄弟,我出二百两,卖与我吧。”
方才开口之人脸上一僵,加价道:“我出二百五十两。”
“我出……”
“两位兄台,”言钰起身抱拳道,“抱歉了,这鼓槌我们自用,不卖。”
两人这才歇了,转头去寻另外两个接到鼓槌的幸运儿。
天元举着小木槌问道:“这,便是钰师弟所说的‘幸运’?”
“正是。”
又指了指远处正讨价还价的两堆人:“那,便是若银钱足够的一线机会?”
“不错。”
天元往台上探了探,此刻乐师与舞者已经离开,正往上摆三张棋案,并用屏风隔了开来。
“这是,高手准备出场了吧?不知道长什么样呢。”天元问道。
“天元师兄在说什么,方才不是已经露过面了么?”言钰道。
“方才明明只见美人,哪有高手?”
“美人即是高手,高手即是美人。否则何必在这白啼乌巷,何至于让京师纨绔趋之若鹜。”言钰笑道,“我方才没有说过么?”
“钰师弟方才并未说过。”天元语带怨念。
言钰失笑,他自以为已经暗示得很明确,不过也确确实实没有明白地说过,谁料到小师兄竟这般憨直可爱,便作势揖了揖,哄道:“是师弟的错,还请师兄见谅则个。”
天元连忙跳开,不敢受他的礼,面上也有了赧意,摆手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没明白过来,不怪你。你瞧老师就听明白了,对吧老师?”
慕远但笑不语,他自然早就听明白了,更欣慰于两个少年人相处如此融洽。天元憨直,言钰灵跃,两个都是心思纯净之人,虽然相识不过数日,性情也各不相同,感情却能这般好。
天元也不是真要慕远一个回答,见老师笑笑不说话也便转了话题:“那方才那两位姑娘,哪个是高手呢?”
“便是那位绯衣的舞者,绿漪姑娘,她舞弈双绝,弈技更在舞技之上。三年前,年方二八的绿漪姑娘横空出世,一舞倾城,人人都道蛰伏多年的白玉楼要出一位头牌舞者了。结果转天白玉楼便摆开了擂台,诚邀天下弈棋高手对战,胜者以千金为赏。之后数月间,绿漪姑娘连败数十位京中好手,便是当职的棋待诏,也有数名被斩于棋盘下。如此,绿漪姑娘的声名一时无两。最是如日中天之时,白玉楼却撤了擂台,定下规矩,每月有一日,白玉楼摆下堂会,与会者皆有机会被选中与绿漪姑娘对弈,胜者依然可得千金,或可与绿漪姑娘共度一日。有高手,有美人,有千金,自然来着如云。三年来,除了每月一日的三局,间或有人重金求战,绿漪姑娘已不知对过多少局,从未败过,自然成了这京都,乃至大齐第一女棋手,白玉楼也一跃成为这京都第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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