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慕远已经被簇拥着回到了条柳子巷,慕鸿与慕羽裳已经在此候了许久。
自上次围场后,慕鸿与慕羽裳也偶尔来访,巧的是,他们来的那几回遇上的都是纪谨。也或者是,纪谨避着其他人,却从未避过慕远的家里人,甚至可能还有些故意亲近。所以纪谨往来多回,可以从不遇见其他人,却几乎每回慕鸿与慕羽裳来时都能遇见。
荷包事件后,慕远暗中注意了几回,起初慕羽裳碰见纪谨还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故意避开。后来也许是自己慢慢想通了,纪谨地态度也让她再无想法,才渐渐自然起来。到得后来,甚至在纪谨面前愈发活泼起来,偶尔打趣几句,像真正的妹妹那样。
慕远慢慢便松了一口气。纪谨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而慕家又是他如今最亲的家人,他自然希望两者可以毫无芥蒂地共处。
有时候想起来,慕远会觉得,自己在情之一字上是迟钝了点儿,但是纪谨好像也并不敏感嘛。至少他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察觉过小妹的情意,又或者是自己掐断得及时?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更多的接触。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那时候小妹早就嫁做人妇,儿女双全,夫妻恩爱。慕远无意中问起,纪谨是否直到曾经有人对他的情意。那时纪谨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慕远,勾起的嘴角满含深意,反问道:“云直以为呢?”慕远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当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至于是不是真的,他没有再问,纪谨也没有再说,便无从确认了。
这一夜,刚刚晋升首席棋待诏的慕远,与同僚们在屋中庆祝。天气寒凉,不免喝了点酒暖身,连慕鸿都不可避免被拉来作陪,慕羽裳便偶尔进出替众人添酒加菜。
天元和言钰作为晚辈,没有与师长及同僚们坐一堆,而是在一旁支了个小桌。
言钰斜依在小桌上,双脚翘着,一直手的手肘撑在桌言,手中晃着一只小酒杯,与天元嘀嘀咕咕。
言钰:“天元师兄,你瞧瞧那个人。”
天元漫不经心地应着:“哪个人?”
言钰:“就那个,桃花眼,除了咱老师,长得最俊的那个。”
许是提到了老师,天元来了点兴趣,可惜喝多了两杯,又被风一吹,头有些晕,眼前便有些晃,眯着眼仔细瞅了瞅,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不禁问道:“哪个呀?样子都看不太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