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谨好奇道:“外头究竟都传了些什么?”
薛昶故作神秘地一笑:“你们自己去打听,朕可不做那传话的。”
其实,最初的时候,朝中有不少大臣都递了帖子想来王府探望,纪谨都一一拒了。他明白这些人大多只是想知道他的伤势如何,重不重,是否危及性命,以便做好应对。纪谨无意应付这些试探,后来陛下更是直接下了道圣旨,让信王闭府静养,才彻底断绝了这些探视。府中众人嘴都极严,府里的情况传不到外头,各种猜测言语便多了起来。当然,其中也不免有陛下与信王故意放任的原因在,也趁机肃清了参与行刺的相关人员。
在这期间,除了薛昶慕远之外,唯一进过王府的也只有纪氏现任的族长,纪谨的三叔公。那时纪谨还不太起得来身,事事都要慕远代劳。三叔公很是惊诧地看着慕远替纪谨做的种种细致之事,他自小看着纪谨长大,知道他素来都不爱与人太过亲近,私密之事更不喜人伺候。而眼前这个俊朗沉稳的青年,无论是衣着还是气度,都不像一个下人。
果然,纪谨向三叔公介绍了慕远的身份。三叔公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前段日子名声大噪的大齐第一棋手,首席棋待诏慕大国手,果然器宇不凡。只是,从未听说过他与慎之关系如此亲密呀?
三叔公虽有疑惑,却也不是深究之人,向纪谨表达了全族上下对他的关心,送来了一些滋补的药材。纪谨谢过之后,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养便告辞了。临离开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肯慕远,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说不出的既违和又和谐的感觉。
三叔公走后,纪谨想着慕远方才有些手脚无措的样子,虽然旁人是感受不到的,慕远表现得太过淡定,但纪谨就是知道他有些紧张了。
纪谨不由笑着探问道:“云直方才是在紧张吗?”
慕远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是我头一回见到你的族人,应该,也算是家人吧。”
纪谨笑着点点头:“三叔公与我未出五服,祖父离开得早,他是看着我长大的。”
慕远吁了一口气:“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纪谨笑道:“他大概是奇怪,我们为何如此亲密。我从小,除了陛下,就不太与人亲近。”
慕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慎之,见过我的父亲吗?”
“慕祭酒吗?”纪谨想了想道,“他进宫谢恩的时候,见到过一次。”
“当时,慎之心里,是如何想的?”慕远问道。
“云直想问什么,我该有什么想法吗?”纪谨故意反问道,见慕远一脸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云直是想问,我心里头在肖想人家的儿子,面对他的父亲时,会不会觉得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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