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垂眸，呼吸平静。

刚才的问题，与其说是不想回答，不如说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答案。

为什么会冲动之下，就这么进了皇宫。

“君夜凌。”君夜殇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中暗含威严。

放弃思考的东方凌抬眸，迎着君夜殇审视的神情，顺着自己的心意，一字一顿道：“因为俞多。”

君夜殇显然也被东方凌的话惊到了，毕竟在他的心里，东方凌不是那种会为了所谓感情做这种事的人：“是朕想的那种感情吗？”

东方凌：“龙阳之好吗？你就当是吧……”

龙阳之好，难为国君，这算是东方凌亲自将把柄递到了君夜殇的面前。

“从……何时开始的？”

东方凌无畏地看了君夜殇一眼：“与皇上无关。”

看似无礼的回答，但这样君夜殇才放心，若是东方凌真的款款地将这过程道来，君夜殇反而还要怀疑东方凌是不是另有图谋了。

“军中之事，不可胡闹，让朕好好想想。”君夜殇让东方凌先退下，但基本已是同意了。

毕竟在成为一个多疑的国君前，他首先是沧夜国的国君，而刚才东方凌所展现的军事计谋，对于这次同鞑靼的战斗有不少助益。

三日后，接过君夜殇批下的委任圣旨，东方凌轻装策马出发，追赶着俞多行军的方向而去。

一旦理清了心思，倒也没有那么多无谓的杂乱思绪了。

在临时搭建的行军帐中看到东方凌的时候，俞多恍惚间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直到随东方凌一起来的宫中随侍宣读圣旨的时候，他才有了些实感。

行军赶路疲乏，圣旨宣读完后所有人就都离开休息了，行军帐中只剩下了东方凌和俞多。

长久的沉默后，俞多：“临走的时候，你问我：喜欢你值得吗……”

东方凌坐在床榻边休息，因为俞多的话，抬眸看向他。

昏暗的军帐中，俞多的眼睛温柔得像是藏了深邃星辰：“你追上来了，所以是值得的。”

“就算是我不追上来，你也要觉得是值得的。”在别人面前承认过了，在自己心里承认也就不那么难了。

不就是被俞多深切地喜欢上，而自己恰好也有那么点喜欢俞多吗？

一旦想清楚就不会被种种无谓情绪困扰的东方凌恢复了往日的做派。

不过，这话出口的时候，他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那么松弛自如的感觉了：“啧，谈感情果然麻烦。”

东方凌离开京城后不久，科举考便开始了。

虽然边疆起了战事，但京城之中依旧是一派富庶和乐的景象，最多是酒楼茶馆里人们日常的谈资变了。

已经出宫建府的陆泊一大早就坐马车去了丞相府门口等着，接宫淅川去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