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够了吧？艾亚忽然朝灯塔那边稍微放大音量说，吓了两人一跳。

黑色的箭矢连著一根绳索钉到了他们旁边的墙壁，一个人顺着绳索滑了过来。马特能听出这个人训练有素、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硝味，落地很轻、很敏捷，但周身仍就蕴含了不容小觑的爆发力。

什么看戏！我很忙的。

艾亚上下打量了他身上疑似饼干屑的粉末，挑了挑眉：那里只有一个狙击手，克林特。

克林特似乎想反驳什么，但艾亚没打算听：去去去，隔壁仓库给你留了六个沙包，抓紧时间解决了吧。

嘿！你刚刚为啥不一并解决掉？又不多花你几秒。克林特抗议。

你要是什么都没做岂不白来一趟？艾亚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去。

啧啧，臭家伙，找我打白工还理直气壮。克林特一边碎碎念，一边消失在阴影之中。

马特现在有点摸不清他该怎么做，犹豫了几秒之后、他决定跟上那位克林特帮忙解决剩下的黑帮，其他问题再来慢慢解决。

然而当他转身时，身后传来凯伦有点颤抖的声音：马特？

噢，精彩了。艾亚在旁边小声说。

马特僵住了，原本无比灵敏的反射神经如今整个卡在那里。

你叫我凯伦我认出你的声音了。当时凯伦很害怕，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后来逐渐冷静，她回想起夜魔侠当时惊慌的一声叫唤，声音是如此熟悉。

夜魔侠依旧没有动，凯伦於是绕到了他的前面，正对着他被面具遮掩的脸：回答我，当著我的面告诉我我错了。

夜魔侠沉默了一秒，回答：我们都知道我做不到。

我的天哪，马特。凯伦倒抽一口气，后退了几步：但你怎么

马特摇摇头，脱下了头盔。他知道凯伦肯定有很多疑问，最大的疑问恐怕就是他一个盲人怎么有办法做出这些连视力健全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啊，尴尬。艾亚在旁边心有戚戚焉的嘶了一声，双重身分被拆穿了什么的真的很闹心。往好处想现在他们两个焦点至少被转移走了，不会找他问东问西。不过他也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侧耳倾听那些还被关在车中的孩童逐渐甦醒，他决定趁机留给两人一点空间：抱歉打岔一下，你这个借我。

马特还没反应过来，艾亚拎走了夜魔侠的面具，一溜烟的跑了：Haveanicetalk！(你们慢慢聊！)

被这么一打岔瞬间无言的两人：这是要人怎么好好聊天了。

整个超尴尬有没有！

◎◎◎

等到艾亚安抚完孩子们回来，两人似乎也谈得差不多了。

不是故意偷听，但艾亚大概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无非就是我不想把你卷进危险啦、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等等那套。

反正凯伦最后好像接受了整个马特=夜魔侠这破事。

聊完了？艾亚随手将面具按回马特的头上：警方在来的路上，威尔先生、马丁警员和一众黑帮小混混们一个都没少绑在那，就连负责监督偷渡货轮的小威尔先生都在刚刚被打昏掛起来，还有刚刚一群傻子的口供也拿到了。说着，他从耳中拔下一个隐藏式耳机，小巧且服贴在耳中、方才搜身都没被发现。

孩子们呢？都没事？马特不愧是夜魔侠，第一个关心的是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们。

有点惊吓，但没受伤。艾亚回答：方才夜魔侠去好好安抚了他们一下。

原来你刚刚拿我的头盔是这样的用途？

总之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艾亚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你到底是谁？凯伦忍不住还是问，她心中那些疑惑现在只越来越深：复仇者吗？

OhmyGOD。敲昏了其他剩下所以的黑帮，克林特正巧这时候回到阳台来会合：他要是复仇者，我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喔，两位，忘了介绍。艾亚敲了一下这家伙：这是克林特，或者你们可能听过他在复仇者里的代号──鹰眼。对，就是存在感最低的那个。

嘿！

至於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艾亚没理会他的抗议：大概就是我去复联借隐藏式耳麦，然后队长听到了有黑帮在拐带小孩，认为不能坐视不管、偏偏他自己又没空，所以派出这家伙来帮忙。

所以你确实是复仇者？

不，我跟复联比较像是艾亚一时找不出恰当的形容词。

职业损友。克林特插嘴补充。

差不多的概念，对。艾亚耸肩。

两个局外人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内幕。

警察要来了，你们两位最好先离开了。艾亚朝外面看了一眼，警车正从远方疾驶而来：克林特，这些东西给你帮我保管，谢啦。

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一整把已经扁掉的子弹和两副断开的手铐塞进克林特的手里。

这些他徒手接住的子弹的弹头早就变形、明显是有打到东西的，但墙壁上又不能找到对应的弹孔，艾亚只能自己把这些子弹收了起来。更別说那两副被他直接扯断、用来砸熄光源的手铐，绝不能留在现场。

当然。克林特将一堆杂物放进自己的衣带里，一边碎碎念：去做这个、克林特，去做那个、克林特，讲的我好像是复仇者杂工似的。

要走快走啦，废话一堆。艾亚直当截了的赶走这啰嗦的家伙。

凯伦，我们明天再谈好吗？马特问，在凯伦点点头之后跃下了阳台，敏捷的躲开光线、消失在阴影之中。

记得，我们两个是被夜魔侠救的。警方已经开始彻查这片空间，艾亚趁他们被找到之前交代：具体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

呃。凯伦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随着手电筒的光线几名员警已经来到二楼。

这里！奈特警探率先发现了两人。

噢，谢天谢地。艾亚露出有些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有些害怕与筋疲力竭的神情，恰到好处的扮演被绑架的人质。

在一旁看着他飙演技的凯伦真的只能勉强绷住自己的表情，说不出一句话来。

艾伦．罗伯特？奈特警探倒是认出他来了，她对这几天前来到警局的家伙有些印象：还有你是凯伦．佩吉对吧？尼尔森与默多克事务所的秘书。

是的。艾亚假装自己假装冷静却又带点颤抖的嗓音：我们无意间撞见了这些爱尔兰黑帮的行动，却被捕抓起来当作人质，还好夜魔侠即时现身。

我知道你们肯定很疲倦了，但还是得请你们来警局一趟。奈特警探很体贴的说：別担心，你们现在安全了。做点简单的纪录你们就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好吗？

当然。两人点点头。随着事情逐渐落幕，黎明的一丝彩霞也逐渐升起，映照在地狱厨房的楼房上。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

鉴于马丁警员已经确认是被爱尔兰黑帮收买，法官会重新审理你的案子，基本上结果不会有什么悬念。马特将出庭通知书放到艾亚面前：不管其他证据如何，光是原告和控方证人涉及人口贩卖，陪审团就决不会倾向他们那方。另外整个爱尔兰黑帮成员们也会被起诉多项罪名，足够他们在牢里待好一阵子了。不过到时候你可能会需要出庭作证，检方会再寄件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