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朕爬墙那些年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朕爬墙那些年——芳菲袭予(21)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你以为官家屈才,赏罚不公,遂心起不忿,欲以此法讨公道。金芙蹙眉:那,嘉王呢?

一丝讽意浮起嘴角,郭偕清淡:邵景珩谋逆犯上,欲颠覆大煕江山,天子坐视不理,嘉王却不能听之由之,此,乃是替□□道、拨乱反正之义举,无可厚非!

嗤笑一声,金芙终露鄙夷:不过一己之私而已,在你口中却如此冠冕堂皇,倒还果是龌龊邪佞,人人得而唾弃!扶起地上之人:我与阿俭不会任你摆布,你要么此刻便杀人灭口,要么由我二人离去,自此隐姓埋名遁入山野,不再过问世事,而后汝等荣辱,皆与我二人无干!

郭偕摇头,口气轻蔑:任你离去,我怎知你是进山隐居,还是前往离宫告密?

那你欲如何?觉察他此言藏杀机,郭俭情急生怒,跨前一步,终于鼓足勇气直面这个自己从小怕到大的兄长。

我已给过你选择。郭偕睥他一眼,是生是死,只在一念间!

你郭俭眼冒火光,一改平日的唯诺,此回出言,一气呵成:你为一己之私,即便不顾念兄弟之情,然未出世的孩儿无辜,总可放过罢?

孩儿?乍一怔,郭偕看向金芙:你

她有身孕了!你若伤她一直脊背,郭俭拉着身侧人倒退几步,忽而举起案上的花瓶奔前: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蹙蹙眉,郭偕侧身,看准时机抬脚一勾,便见来者应声仆倒,手中花瓶飞出数丈,撞上门框,碎成数片。

自知在劫难逃,郭俭仰头痛骂:郭偕,你这逆贼,犯上作乱,为全一己之私竟连家人至亲也狠心荼毒,我且看你能逍遥至几时!

看来你决心已定,任吾二人再说什么也是无用,金芙上前挡到郭俭身前,既这般,要杀要囚,你但自便!然我须告诫你一句,嘉王心性,连我这个亲姊都不敢说确知,与他共谋,你好自为之。来日你自遭吾等之祸时,莫说我未尝提醒你!

言落,却未见预料中的不屑或暴怒。郭偕淡然:我自知。

那你为何还要郭俭不解。

上前扶起他,郭偕面上的戾气不知何时已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渐起的欣慰意。当下面向公主一揖:形势不明,敌我未分,方才不得已有所冒犯,公主见谅!

形势突变,郭俭夫妇满腹狐疑。半晌,还是金芙先领悟:大哥方才,竟是在试探我?

点头,郭偕露讪。

这郭俭依旧懵懂:是为何?

金芙合目,音色凄楚:寅澈

郭偕不语,自作默认。

他金芙叹了气,睁眼:究竟意欲何为?

郭偕既已无顾虑,自知无不言,将前情后事一应道来。金芙听罢面色黯淡,良久缄默:毕竟一母同胞,也难怪她一时半阵,于其人其举,难为尽信。

郭俭心下实也替她为难,犹疑过后,吞吐:嘉王尚年轻,想来此举或是一时糊涂眸光一动:也不定,是受人胁迫!你不是说那高高士举?不定便是他胁迫嘉王!

郭偕摇头:嘉王绝非可任人摆布者!且高士举一介致仕宦官,何从胁迫堂堂亲王为这谋逆之事?

这郭俭语塞。

不过说到高士举,郭偕转向金芙,露了些许惑色:据我所知,其人往昔在宫中,非但与嘉王无往来,实与恭献太后也无大瓜葛,则当下何故

大哥有所不知,金芙讪苦一叹:娘娘初入宫时,高士举便侍奉左右,因其机敏忠心,遂被娘娘引为心腹。后他虽别处供职,却依旧受娘娘驱使,换而言之,此是娘娘散出去替自行事的一粒棋子,佐证乃在,高士举数载间一再升迁,由区区入内高品一跃至内侍副都知,少不得娘娘在后推助提携。

郭偕一沉吟:则高士举助嘉王举事,难道也是太后

金芙点头:他则不说,募兵养兵,皆是极耗财力之事,若非早有筹谋,绝不能成!就此看来,娘娘当初是做下了两手打算。怅绪难掩,踱开两步:寒食之变是娘娘为扶寅澈上位,所做的破釜沉舟之一争!因彼时娘娘身染重疾,自知来时无多,遂孤注一掷,令马、步二军假扮叛军杀入皇城,欲除去官家扶立寅澈,却岂料事出不测,邵景珩不知何处闻讯,领兵勤王,娘娘自食其果,竟命丧乱军之中。言罢垂眸,强压伤绪。

虽说前策事败,太后却尚有后计。听到此,郭偕已会意,此计,便是托孤嘉王于高士举等一干亲信,且留下足够运筹的钱财,令他等继续扶持嘉王,助之起事,谋取大位!

金芙默认。

这便怪不得郭偕感慨:他本是筹谋已久!则先前一应悬疑,放到当下,便皆迎刃而解了

大哥是指?郭俭三分好奇,七分疑惑。

见金芙也闻声回头,显是求问,郭偕一理思绪,缓将心中所想道来。

嘉王谋逆,实则早有端倪。

第一,归云谷刺杀案。事发之后,众人首将矛头指向邵景珩,乃因其人当日伴驾随行,确知御驾行踪,然唯郭偕心知:嘉王也可能知情!当日霍阑显出山求救,在城中与他相遇时,嘉王便在侧,虽其声称彼时酒醉,已在车中昏睡,然此系一面之词。从御驾遇刺的时机来看,其人为主谋,此一可能性据大。

第二,瑶华宫纵火案。当日查得主谋乃内官彭绪良,然他一介宦臣,弑君谋逆,仅为报太后提携之恩?此如何想都牵强。而彼时外议皆指邵党作恶,却忽略了邵景珩舍身护驾之实。实则若将邵党剔除,只需略作推敲,想孰人可借此获益,自便具嫌疑,如此一忖,真相即了然。如今看来,彭绪良当与高士举一般,是邵后留下扶助嘉王的棋子。

第三,嘉王遇刺案。瑶华宫纵火案后,邵忱业领邵党上疏请立嘉王为储,此本是为讨好嘉王,为邵氏留下后路,然邵忱业目光短浅,竟未想到,此于嘉王实是无妄之祸时机微妙,难免不令天子疑心,嘉王与邵党乃一丘之貉,甚与纵火案脱不得干系!彼时彼境,嘉王深知自辩是徒劳,甚可能适得其反,遂便另辟蹊径,佯作遇刺,以彻底将水搅浑,令上无从追究,且此事一出,结合前情,难免引发外界猜测,以为官家容不得亲弟!如此,天子即便存猜忌,然忌于外议,一时半阵也不能对他如何。

第四,归云谷藏兵案。郭偕自始至终便不信此乃邵景珩所为因手段过分拙劣!然若将此加到嘉王身上,便顺理成章:一则,京郊藏兵,且还做长久计,实是唯有不通兵理之人才会出此举;其二,区区数千乌合之众,欲一鼓作气杀入皇城,实是痴人说梦!而嘉王虽不通兵事,却非愚钝,明知此理却还一意孤行,显是有后计药人!

一番话,虽是推测,然有理有据,无懈可击。事到如今,金芙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去,一时无话,当是百感交集。

大哥是何时对嘉王生疑的?郭俭好奇。

提到此,郭偕由心懊恼:我与嘉王素算亲近,本当早看出端倪,却可惜受其表象蒙蔽,竟是自周奇一案后,才始生疑。

周奇郭俭摸摸下巴,你说,那个在酒楼枉死,令你蒙冤的

颔首,郭偕嘴角满溢自嘲:嘉王实则早便欲笼络我,只可惜我迟钝过分,竟不能会意,想来颇令他失望。终是不得已,他才破釜沉舟,下那一剂猛药以令我觉悟!周奇一案我被认作凶手,本已陷绝境,却是嘉王挺身相救,才得逃出生天。事后我也疑心过邵氏陷害,然此说并经不起推敲,细忖来,倒是嘉王更具嫌疑,毕竟当日是他引我去的酒楼,也唯有他才能悄无声息在我衣上留下血迹,加之余下的种种巧合与不测,令我不得不下此论断嘉王于此事脱不得干系!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