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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GL)——三月图腾(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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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一晚,她知道陈孑然睡得很安详,没有胡思乱想,也没有做噩梦,呼吸平顺而宁静。

顾茕闭上眼,也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是二月十四号,除夕、情人节,还有陈安安生日。

三个日子撞在同一天还是头一遭,一大早陈安安就醒了,放轻了声音刷牙洗脸,给还在熟睡的妈妈和顾茕做早餐吃。临渊习俗,过年吃粽子,但大多都是肉粽,陈孑然不爱吃,所以陈安安特意在超市里提前买的没有馅儿的白粽,提前解冻好了,切片,平底锅里倒少许油,慢慢煎成金黄色,蘸着白糖或蜂蜜,甜甜脆脆的,是陈孑然的最爱。

陈孑然虽昨天受了惊吓,夜里这一觉居然睡得格外踏实,一年的最后一天,天公作美,淅淅沥沥几天的雨彻底停了,天空放晴,一大早太阳就出来,从窗帘缝隙里洒下来一缕朝阳,陈孑然一个翻身,正好落在她眼皮上,她感受到了光线,眼睛睁开一道缝,迷糊了两秒,打了个老大的哈欠,慢慢坐了起来,又耙了两下头发,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厨房里飘进来的煎粽子的油香味儿,惺忪地穿好拖鞋走出卧室。

正撞上早已醒来的顾茕,冲着他展开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阿然过年好啊!

刷得洁白透亮向贝壳一样闪光的牙齿,一下晃得陈孑然转不过神来,更别提形状姣好的浅色薄唇和脉脉含情的深邃眼眸,勾魂似的漂亮,直接给还没睡醒的陈孑然来了一记重击,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早早陈孑然呆呆地打招呼。

陈安安在厨房里欢快地喊道:妈,快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饭了,有你爱吃的白粽蘸白糖!

我来帮你端盘子。顾茕自觉进了厨房。

少见的忙碌又热闹的清晨,富有朝气的太阳穿过阳台透明的推拉玻璃门,直射到客厅里来。陈孑然和陈安安相依为命,平时早餐都平淡无奇,不过多添了一个顾茕,早餐气氛陡然快活了起来,仿佛连空气中的小分子都沾满了喜气,让人不自觉开心,发自内心地弯起嘴角,眉眼也舒展开来。

吃过一顿不常见的热闹早饭,陈孑然开始炸为年夜饭准备的各种食材,丸子、鸡爪、排骨、大块的五花肉,当然也少不了临渊当地盛产的芋头片和红薯片,顾茕则带着陈安安在门口贴春联,贴福字。

红底金字的喜庆春联,上下两头还印着财神、福娃等寓意吉祥的底图,不管什么文法不文法,也不管春联是否工整对仗,就图个吉利的好彩头,是俗气,也是人间和乐的烟火气。

顾茕个子高,负责贴春联,陈安安在旁边给她拎着装胶水的桶,不时给她递刷子。

正不正?顾茕举着上联在门框右边比划着,问陈安安。

左边再往上抬半公分好了,就这样。

顾茕听了,做了个记号,拿陈安安递过来的毛刷子在对应位子刷好了胶水,把上联平平展展地贴上去。

不止她们一家,隔壁邻舍家家户户都出来贴春联贴福字,祥和的日子里,见了面,即使平常不认识,也乐呵呵地问候一句:过年好啊。

话里带着善意,顾茕微笑着也回:过年好。

这感觉很新奇。

她还是第一次过这种传统而富有年味的新年,家长里短的快乐,就像胸中氤氲的一股暖流,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和乐,好像她已经和陈孑然过惯了这种平凡世俗的小日子似的,一点也不违和。

上联贴好,又贴下联,陈安安看着顾茕贴,突然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要是我和妈妈能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就好了。

顾茕刷着胶水,随口笑道:你们现在不就有了么?这地方虽然小区老了点,好歹也能遮风挡雨了。

陈安安道:这里只是我妈的老板暂时借给我们住的宿舍而已,等她不在那儿上班了,我们当然又得搬家。

她垂着眼,自嘲笑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赶出去。

恰好陈孑然去阳台取晒干的围裙,路过敞开的大门,听了一耳朵,喜气洋洋的日子里,心头也微微泛起一点苦涩。

她活到二十五,好像一直都在漂泊,居无定所,被撵来撵去的。

时刻担心不知哪一天出了变故,就会被房东驱赶,流落街头。

连带着安安都没有安全感。

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有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小房子,不用太大,够她们母女容身就可以了,不必整日提心吊胆。

你一小孩儿想那么远干嘛。现在不住得挺好么?顾茕开解陈安安,吃好睡好玩好,别老操心大人的事。

我又不是猪。

陈孑然听着一大一小两人拌嘴,又无声地笑了。

顾茕说的也挺有道理,今天大年三十,高兴的日子,不该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反正也没有解决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呗,这些年陈孑然领悟到最深的道理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陈孑然发觉,自己现在好像不用再强迫自己开心了,她的生活不知不觉间变得充满希望。

丸子炸了一锅,顾茕带着陈安安恰好贴完春联福字,一大一小两个馋猫被香味吸引到厨房里来,一人拈起一个小肉丸往嘴里送,也不怕烫,陈孑然笑着轰她们去洗手,要不不许吃。二人洗了手,你一个我一个,大半盆炸小肉丸被吃了个精光,拍拍肚皮直说饱了,于是陈孑然中午下了点面条给自己吃,等晚上再一起吃最隆重的年夜饭。

下午顾茕带陈安安去取生日蛋糕,非常精致的十寸小蛋糕,从店员包装好了端出来的那一刻陈安安就眼巴巴瞅着了,恨不得下午就拿出来吃。顾茕本打算给她拿的,陈安安不放心她,怕她手笨给碰坏了,一路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送进冰箱冷藏室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上一个年在顾茕的房子里过的,不开心,也没过好,陈孑然答应要补偿陈安安一个隆重的新年,今年年夜饭准备得格外丰盛。除了讨彩头的一整条红烧鱼,寓意年年有余,还有红烧带鱼、芋头蒸扣肉、虎皮凤爪、白灼基围虾、卤水拼盘,再加上炝炒芥蓝、蚝油生菜、地三鲜和杂菌汤。四方桌都快摆不下了,盛菜的盘子得叠着放,饮料是陈安安喜欢的橙汁。顾茕原想拿一瓶好酒过来,陈孑然记起自己两次喝酒的经历,后怕,说:要喝你一个人喝,可没人陪你。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喝闷酒。顾茕只得作罢。

午饭吃得随便,三个人的年夜饭从下午四点半就开始了,打开了电视机,播的都是全国各地的过年氛围,很热闹,农村里的炮竹一挂一挂地放,噼里啪啦,陈安安没见识过,羡慕地说:真带劲儿,我也想放炮竹。

可别。陈孑然揶揄她,昨天临渊晚间新闻才报道了,一个小伙子偷着放炮竹,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抓获了,拘留三天,年都得在看守所里过了。

临渊已经禁放烟火爆竹很多年了,要放只能到几十公里外的远郊去放,三十晚上谁愿意跑到荒郊野岭就为了放个炮竹啊?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没有这个习俗了。

三人说笑,端起饮料干杯,说着吉利话,电视里浓郁的年味儿,加上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顾茕的笑脸落在陈孑然眼中都比往日顺眼得多。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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