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冲人挥挥手,贺儒钰来到窗边,看着付诡跨上摩托,尾灯在夜空下逐渐消失,灯光打在黑羽似的眼睫上,衬托得眼中情绪莫名。
系统先生,如果一个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莫名对你很好......
觉察关键词:没有血缘、对你好,组成相关回答。系统表示了然:【他想跟你有血缘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贺儒钰不禁失笑:莫非是想跟我拜兄弟?
【有可能。】
这个不妥。贺儒钰将窗帘拉下来,成功阻挡外面的景色。
【为什么?】
我不喜欢当小的。伸手将有些凌乱的褶皱整理好,贺儒钰转身走回去。
早上挣扎着起床,感觉体温降了下来,他刚刚洗涑完毕,就听到有电话响起,是付诡打过来的。
开门。对方的声音,在手机里显得有些失真。
揉揉眼睛打起精神,贺儒钰打开门,就见到付诡站在外面,手里还拎着些东西。
带了些早点。
付诡把手里东西放到面前,见贺儒钰准备接过来,及时避开。先喝药。
贺儒钰一口气咽在喉咙,冲人柔柔笑了下,手上果断关门。
啪!
付诡一把抓住门框,手上用力,脑袋蹦出个井字,给我松开!
这话还给你。贺儒钰温声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时间过去,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愿意先松开。
付诡整张脸阴沉地可怕,手指由于使力微微泛白,门也因此发出吱呀哀嚎。见状,贺儒钰缓慢将脸凑过去,三二一,同时放手。
可以。付诡说。
四目相对,口令结束,松手。
因为门是往内撇,贺儒钰只能后退两步避开,而付诡趁机走进来,把早点放到桌子上,盯着贺儒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乎下一秒就能冲上来,把昨晚动作再做一遍。
大丈夫能屈能伸,贺儒钰抬手表示投降,......我喝。
付诡环臂而立,这架势看得贺儒钰一阵牙痒,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的老师。
当时自己年纪太小,很多事情不明白,被耍了只能认栽,可是现在......
看着碗里面的冲剂,贺儒钰深吸口气,闭上眼睛一口闷干净,然后疯狂灌水。过了会感觉好些,他才将碗给放下来,目不转睛盯着付诡,表示我解决了。
不错。这乖乖巧巧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痒痒,付诡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谢谢啊,贺儒钰垂眸,低声说:让你费心了。
见对方软着语气,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付诡心里跟着软了些,小事。
贺小娃子,在吗?有些苍老的声音,是叶檐爷爷。
贺儒钰站起身,果然见对方正飘在外面。爷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很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实在是突然有急事,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叶檐刚想继续说,就见到跟着走出来的付诡。付先生也在。
付诡抬手跟人打个招呼。
那个罐子现在还在吗?我想拜托你帮帮忙。叶檐语气有些低。
是想好怎么用了吗。贺儒钰让人进来,自己将柜子上面的罐子拿出来。
我的孙女早上上班路上摔着了,现在在医院里面呢,好像钱没有带够。能不能拜托你们,帮忙把这钱送过去?就是以你们的名义就行。叶檐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
贺儒钰打开罐子,发现里面都是些零钱,几毛几块堆积着。这数起来要些时间,我们先去把钱付着,你知道在哪个医院吗。
知道,知道,跟我来。叶檐率先往外面冲去。
贺儒钰拿起帽子跟手机,直接走出去。
付诡干脆也跟着一起出去,几人来到医院,却发现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医生正在给伤口缝合,看样子是朋友过来帮忙。
贺儒钰站在外面看了几眼,对方坐在病床上,模样有些熟悉,是之前火锅店跟自己说话的那位女生。
不过,看起来似乎没事。
贺儒钰轻轻松口气,想要跟旁边的叶檐说话,却见对方直愣愣望着病房中的人,眼中满是心疼。
这该多疼啊......他喃喃。
稍稍愣了下,贺儒钰收回视线,也没再说话。
你要是想看,可以过去。付诡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两人,随口道。
还是不了,我当初没注意碰到她,还生病了。在这里看着就行。叶檐迟疑会,最后缓缓摇头。
现在看才发现,早就长大了。也有好朋友帮忙,不再是以前那个受到点委屈,就跑回来跟爷爷哭的小孩子。
说完这句话,叶檐又觉得自己讲错了。这孩子早就长大了,是自己一直拽着她,现在才是孙女应该有的生活。
让你们白跑一趟。他颤巍巍笑起来,岁月在其脸上留下深深沟壑,带着股土地的宽容与厚重。
贺儒钰离开医院,在转弯的时候,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老人佝偻着背漂浮在半空。病房内朋友间问候嬉闹,而他一个人静静飘在外面,苍老面容上显出些欣慰与释然。
*
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贺儒钰睁开眼睛,果然见床旁边蹦着个小灰球。
你怎么来这里了?贺儒钰学着之前付诡的动作,伸出手指戳戳对方。毛茸茸的、软绵绵的、还有些暖。
叽。我想跟你睡。
毛球球倒是没有反抗,而是蹭蹭贺儒钰手指,眼睛眨呀眨,就像是在卖萌一样。
贺儒钰眼睑微微弯起,食指与大拇指捏在一起,轻轻弹了下小灰球,不行哦。
叽?为什么?
我不太喜欢做噩梦。贺儒钰说。
虽然对方没有刻意引导噩梦,但却阻止自己醒过来。
小灰球垂下毛绒尾巴,失落地一扫一扫。
你原本待在哪,要不要我送你过去?贺儒钰温声询问。
叽。原本待在一个人身边,但是追蝴蝶跑出来后,就找不到路了。
普通人的身边?
之前听付诡说,有的梦魇会为了进食,选择让人做噩梦。
似乎明白什么,灰球球拼命摇尾巴,解释那人是喜欢做噩梦的,每天睡前还祈祷能做噩梦,它只是遵照愿望做。
贺儒钰眉心微挑。
喜欢做噩梦?
梦魇点头,用尾巴拍胸脯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
贺儒钰侧靠在床榻,乌发垂落于身边:记得地址吗?
见这小灰球歪着身子,似乎冒出个问号,他语气带些无奈。看来不知道很可惜,我对这些也不了解,不过也许有人知道。事务所那边。
叽。
等天亮了,付诡过来的时候......贺儒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对方似乎今天出差,还让自己记得喝药,坚持一个疗程,不要被发现特意做手脚。
想到当时对方模样,贺儒钰没忍住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面前小梦魇身上。所以说,你其实可以控制梦境?
叽。只有噩梦。
小梦魇用尾巴捂住脸,过了会放下尾巴,表示自己也能控制噩梦的恐怖级别。
贺儒钰面露了然:过段时间,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叽?小梦魇歪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