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凯每年寒假回家前都问迟骋回不回,要不要一起订机票,迟骋从来都说不回。
但是有一年冬天,迟骋走在路上被人拍了肩膀。
我靠,哥你连我都骗啊?石凯撞了下迟骋肩膀,我还当我认错人了!迟哥!你是我亲哥!你是就不想跟我一块儿走啊?
迟骋也挺意外,太巧了,他只能摇了摇头失笑说:临时决定的。
那你回家了?石凯对他跟陶淮南的事儿一直有猜测,可从来没问过,这会儿也没问得那么透,只说,你去我那儿住?
迟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不用。
俩人吃了顿饭,石凯拿手机给吃骋拍了段小视频。
他拿着手机说:我要留下你的罪证。
石凯是个很好的朋友,跟迟骋好,跟陶淮南也不差。迟骋说:别发。
不发,石凯笑得坏坏的说,以后肯定有用。
迟骋随他去了。
石凯举着手机,看着镜头里的迟骋,问:迟哥你看见淮南了没?
迟骋说:看见了。
小淮南变样儿了,不像以前那么像个小孩儿。石凯说。
迟骋看着玻璃窗外的枯树,想了想,说:也没怎么变。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晓东打电话过来,说:哥跟你说个事儿。
迟骋夹着手机,边听边吃饭,他这边事多,等会儿还得出去谈个合同。
你弟说也想去,陶晓东在电话那边跟他商量,他放假有时间,要不我带着他?
迟骋吃饭的动作一顿,没出声。
你要不愿意那就不带着了,我也没跟他说你去。晓东说,你定吧,看你。
迟骋想了几秒,说:带着吧。
晓东在那边也沉默了片刻,之后试探着问:你正常去吧?别我这边领着你弟了回头你倒不去了。
迟骋拿起手机贴在耳边,低着头嗯了声,说:去。
凡果和郭一鸣在那边研究他们的下一个项目,迟骋没听,他也听不进去。
等会儿在高速口他就跟哥碰上头了。迟骋坐在车的最后排,闭着眼睛心里躁得像是着了火。
手机里放着一段视频,迟骋没看,只戴着耳机在听。
石凯笑着问:小淮南,想不想你小哥。
喝醉了的男生乖乖地诚实回答:我每一天都想他。
哎迟哥,到了,凡果回头问他,给你扔这儿啊?
迟骋说嗯:我去我哥车。
前面有个商务,应该就是等你的。郭一鸣说,你去吧迟哥。
迟骋背着包下了车,一步步走向那辆停着的商务。拉开车门前迟骋摘了耳机揣进兜里。
车门拉开。
最后排坐了个男生,穿着短袖短裤,很干净,也很帅气,只是身上带了些淤青和伤。
迟骋眼神从他身上扫过,状似不经意,他笑着朝晓东叫了声哥。
男生一个哈欠打到一半,顿在当场,连呼吸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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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停,陶淮南还抱着吉他,把最后的音弹完。后面的音他记得不准了,几乎是自己在凭感觉弹。他仍然笑着,视线定在虚空的一点,手指不快不慢地拨着弦。
听一首温柔的歌,看一场平缓的电影。
故事的主角陶淮南刚刚说一个词不够说,无论哪个词都还是单薄了些。
唱给谁呢?
他是我的爱人,我哥哥,我的小狗。
所有音都弹完,陶淮南的手重又覆上琴弦,终止了这一首悠长平淡的旋律。
暖黄的小光还打在他身上,陶淮南还坐在高脚凳上,也像是刚刚看完了一场电影。
迟骋眼里映出的光点依然清晰,他胆小得只能躲在后面哭的小男孩儿,如今已经能从容坦荡地坐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唱歌了。
灯光彻底暗下去之前,电影播放了最后一个画面,像是给温柔的观众们的彩蛋。
炎夏,酷暑。
苍白的男孩儿缩在床上,不出声不言语,抱着自己的膝盖,蜷成一团。
迟骋忍了他好些天,到底是忍不下去了。
男孩儿扛不住他的力气,被拖得跪在床上,听见迟骋说要去医院,他开始崩溃一样地苦喊尖叫。
他从来不这样失态,像是一个被情绪压垮了的孩子,他哭得又放肆又狼狈,扑在迟骋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哭得嗓子都劈了。
迟骋吻了吻他。
男孩儿尖叫着哭吼说小哥我害怕。
他怕得嘴唇跟脸一样白,整个人在迟骋怀里哆哆嗦嗦地抖。
迟骋一直抱着他的男孩儿,亲了亲他的额角,拍拍他的背,把他的脸从自己身上抬起来。
陶淮南又说了一次:小哥我害怕。
不害怕。迟骋擦掉他的眼泪和鼻涕,把男孩儿的脸擦得干干净净的,摸着他的头说,没事儿,好好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崽:谢谢姐姐们,我们长大啦。
就到这儿了。
感谢这四个月,过程中各种情绪都有,结束了再看就都是好的。写竹马文必定更牵心,从昨晚开始我心里就空落落的。但故事总得散场,孩子们都长大了。
希望故事里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哥哥们朋友们一切都好,希望故事外他们的姐姐们也好。
不管是可爱的小伙伴还是我的冤家们,都感恩支持。
(这首歌叫《恋恋风尘》,很老的歌,我喜欢了很多年。可以搜来听听,原版不可超越,老狼的声音很温柔。听歌别去评论别去评论,别打扰别人,我真诚请求。)
下篇写《还潮》,颜颜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不喜欢被叫女装大佬,但是被夸漂亮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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