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一个软了吧唧的男人,居然要提离开?!
秦绅伦终于回神,气急败坏道:你开什么玩笑!就你?你能去哪里?
程斐似笑非笑:少爷,您大概忘了,我还没毕业呢,自然是要回学校继续深造。
秦绅伦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几年前刚到国外念书,因为不适应环境,便让还在念大二的程斐休学陪读。程斐本来只打算陪伴几个月就回国,但他被照顾得习惯了,怎么可能放人回去?于是一顿威逼利诱后,程斐乖乖陪到他学业结束,上个月两人才一起回国。
对于这件事,秦绅伦还是知道自己理亏的,程斐没念完大学是他的错,但那又如何?等自己上任总经理,就提拔程斐跟在身边,工作的事情不用他做,继续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即可。
他觉得这计划挺好,偏偏程斐不领情。
他冷下声音:没必要,我会给你安排工作。
程斐摇摇头:你介绍的工作不适合我。
有什么不合适!秦绅伦烦躁地打断他。
程斐不慌不忙地翻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第一个原因,我只有高中学历,在秦氏这样的学历怕是连简历都投不进来,更别说担任总经理助理,少爷虽然不嫌弃,可若被同行知道这么重要的位置是我这样低素质低学历的孤儿,丢的还是少爷的脸。
他嗓音清亮好听,语速不疾不徐,言语之间没有直接硬碰硬,暴躁如秦大少爷,也不知不觉平静了点。
第二个原因,其实我更喜欢做跟我专业相符的工作。
秦绅伦皱起眉:你什么专业?
程斐:美术设计。
穿越之前他也是美术高材生,以他的本事别说混毕业证,就是拿全优、报送深造都不成问题。
秦绅伦对这样花里胡哨的专业不以为然,可程斐的态度让他觉得新鲜,就勉强听完了对方的说辞,不得不说此刻的程斐比过去养眼了些,连他都被说动几分。但自私如秦绅伦,是不可能放手的。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秦绅伦嗤笑,根据他对程斐的了解,以前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怎么可能舍得走?不过是想引起自己关注罢了。
他虽然能对暗恋自己的程斐有几分容忍,但玩过头也不行。
秦绅伦不悦地警告:你到底在闹什么?这种话少说,本少爷耐心有限。
他的语气已经极为严厉,若是以前的程斐恐怕早就被吓得跪趴在地。可惜眼前的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只是淡淡看过来,平静无波地重复:没闹,我要回去上学。
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周泛着粉色的晕,明明是如此多情风流的眼型,却一点都不温柔反而带着三分锋利。看着这双坚定的眼睛秦绅伦有些慌张,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想也不想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这个口口声声要离开自己的人:我说,不许!
别看他躺在床上,力气却仿佛要把人拧碎,程斐立即吃痛地往后躲,结果因为两人的拉扯动作,他衬衫的扣子被扯开,露出胸口一小块皮肤。
那皮肤白皙细腻,上面赫然印着一枚鲜红色印记。
秦绅伦瞳孔微缩,虽然程斐很快合拢了衣襟,但他还是把这抹春光瞧得一清二楚。
那是吻痕。
昨天他喝了太多酒,进行到哪一步记得不太清楚,可曾经抚摸过这句身体却是切切实实的,莫非这吻痕是自己留下来的?
今天的程斐如此反常,会不会跟两人不久前的肌肤之亲有关?
秦绅伦呼吸顿时有些急促,一时间脑中旖旎横生。
程斐正要挣脱他,却蓦然觉得手臂一重,竟然被他掼到床上。紧接着,秦绅伦眸色深沉地半压过来。
程斐好整以暇地提醒:医生说你不可以
小斐,秦绅伦打断他,沉声道,我知道你对我怀有怎么样的心思,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既然闹成这样,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程斐歪了歪头:哦?
秦绅伦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只要你同意不公开,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当然,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只能由我做主,开始或者结束,都由我主导。
程斐脸色微变,全身都僵硬了,因为这句话是原文经典台词之一!
小说里的秦绅伦得知原主怀孕后,便对他说了这番渣言渣语,从此,两人的关系转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当然对原主而言,只不过多了个渣攻艹他的名头。
没想到剧情南辕北辙后,居然还能拐回来?这该死的设定!
程斐手脚并用就要把秦绅伦踹开,谁知突然传来哐当一声,俩人都被惊到,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病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门口站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脚下散落着一大束捧花和果篮。
这男生长得十分清秀,发色呈现出病态的焦黄,正脸色惨白地看着床上狼藉的两人。下一秒,他好像震惊过度地捂住了嘴,身形弱柳扶风般后退了一步,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仿佛能随时哭出来。
程斐正疑惑这小白花是谁,身上原本死赖着的秦绅伦却突然跟弹簧一样跳起来,声音惊慌道:小、小舒,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竟然是渣攻的白月光,舒衣凡。
小说里他是个天使一样的白莲花,集体弱多病、身世坎坷于一身,为了光复家族荣耀嫁给邵氏,婚后却长期备受冷落,不得不重新依靠回秦绅伦。他的描写篇幅不长,多数还是来自秦绅伦的描述,但他每次出场,必定会导致主角受再度遭受渣攻的嫌弃,继而备受虐待。
舒衣凡咬着下唇,眼泪已经隐隐沁出眼眶:绅伦哥哥,你们
小舒!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绅伦一边急得大叫,一边下床。
可他刚站起来,隆起的某处仿佛是在打他的脸,现场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半晌,程斐递了个枕头给他。秦绅伦恼羞成怒,却又不得不接过来挡住,可这么一挡,真相越发欲盖弥彰。
舒衣凡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哽咽道:是,是我不好,没敲门就进来我只是听说你病了特地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你们是我打扰了你们我,我马上走
他表情仿佛天塌下来般委屈,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如同受到的打击太大,摇摇欲坠地靠在门槛上。
秦绅伦看得心如刀割,立即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嘴里不住道:小舒,你听我解释,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舒衣凡被牵着的手缩了缩,哽咽道:没关系的,绅伦哥哥,我都明白。
那副坚强隐忍的样子,秦绅伦更加心疼和内疚,不由得拽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