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笔意古雅,题诗淋漓委曲,字意遒劲好好好!陆阁老连说三个好,激动的红光满面,特别高兴,芊芊,你是个有才气的孩子。真可惜是个女娃,陆阁老的赞扬里难掩惋惜。
看看群情鸡血,姬昭面带微笑。
孟少罡:杀了我也不信这是水清浅作哒!
钱姑娘,我以为明日的万国宴,必定让姑娘扬名天下。
钱姑娘,今年公展,在下必定投《江山卷》一票。
钱姑娘
一竿子帝国青年才俊就像一群进入求偶期的孔雀,再也不顾及什么掉价,一窝蜂地挤到才貌双绝的佳人面前,来来回回地展示自己的存在感,期待着才子佳人琴瑟和鸣的浪漫美梦,不过,水清浅却毫不心软的打碎了众人的想法,谢谢各位大人,但我想我不会再参加庆典了,很抱歉。
渐渐安静了。
为什么?有人问出心声。
我父亲官职低微,本来是不能出席宴会的,只是师兄一番好意带我去长长见识我,我如果每次去,都必须要当台表演什么的,我也不是很喜欢。
钱芊芊的语气轻轻的,没有一丝故作小女儿态的委屈,但每个人都深切的体味到她承受过的深沉屈辱,尽管那曲《无衣》带来了一场令人意外的震撼,但无法掩盖初衷是芊芊小麻雀的当众尴尬受辱的过程。当然,几乎每个听过八卦的人也明白那个有人指的是谁。
不管出身寒门的才俊,还是出身世家的公子,只要是优秀的人才,其本质都相同有学识,有前程,有追求,他们都是自信的,并且都是骄傲的。所以,文安郡主不管是不是真有那个意思,经过水清浅一加工抹黑,名声真的是一落千丈。无论是寒门还是世家出类拔萃的青年一代,就此,对她的印象很差。
芊芊是个好孩子陆阁老轻轻地叹了口气。
阁老不是那些鸡血上头的青皮后生,他明白现实的残酷。郡主名声再臭也是郡主,而钱芊芊再好、再有才华,身份上的天差地别,让很多事情天生就是不公平的。这一屋子青皮后生愤愤不平又有何用?真实的情况是,郡主会依然继续享受她众星拱月的奢华生活。而钱芊芊终究只是一个寒门小丫头。
芊芊姑娘,如果你不出席万国宴的话,这将是万国宴上的遗憾,姬昭开口了,一句话安抚了满大厅跃跃欲试的毛头小子,再一句话安抚了钱芊芊,我想也将是你的遗憾。孤邀请你作为孤的客人出席万国宴,如此以来,孤保证万国宴上不会再有不愉快发生。
昭殿下显示了诚意,当然,以他的身份,只要开了口,别人也不好拒绝。
那就多谢殿下美意了。
不用客气,明天让少罡兄带你一起来吧。
夜幕降临,私人聚会。
今天在九州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尽管经历了全程,可孟少罡依然有点云里雾里,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不是给画补上题字那么简单。
如果说那首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么?姬昭说。
什么?
这样,我也算上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昭殿下引用了某人的说辞,揉着太阳穴无奈摇头。
这就得追溯到姬昭拜访宁仁侯府时的事了。
话说姬昭一现身宁仁侯府,引得不明内情的元慕一瞬间脑补了无数宫廷的、政治的,甚至是刀光剑影的遐想。实际上,没有那么复杂,那只小飞天要姬昭帮他把画偷回来,姬昭来找他商量对策来了。知道水清浅就是钱芊芊,那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个身份都不能被轻易拆穿,现在钱芊芊小麻雀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不好收尾了。那幅画也不宜被公开展示。只是姬昭也没想到还有别人在,看鹭子那偷偷摸摸的样子,他也没有办法在元慕眼前讨论。
姬昭只好当无事悠闲,跟水清浅闲扯七八。姬昭不经意地看到碧纱橱那挂个用羽毛和石头编制的手工品,有几分眼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是我们在潜港集市上买的么?
嗯。水清浅大大点头,后来我查过了,是用来捕捉噩梦的,海外土著相信它可以保护三魂六魄。
土著的镇魂幡么?姬昭想起那日他们两个一起逛集市,多了几分笑意哎,对了,鹭子,怎么没看见威武?
殿下,别!元慕赶忙阻止,可惜慢了一步,水清浅的脸上瞬间没了笑容。
威武,不能提。元慕无力的放马后炮。就是去年年底的事,它太老了,元慕小声、言词模糊的给姬昭解释,清浅很伤心。
何止很伤心?因为威武病了,大过年的,水清浅带着狗狗独自去郊外温泉庄子一住就是两个月,谁去劝都不好使,据说官家派了青离大总管都没用。后来,威武没熬过冬天。水清浅的情绪很低,整日不说话,脸上连个笑影也见不着。为了逗他开心,他们试了无数种方法,顾二少抱来好几只不同品相的小狗,元慕为他弹琴散心,磨得手指都破了,谢铭甚至耍猴似的一口气给他连翻了五十多个跟头不堪回首啊,好不容易把那段时间熬过去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威武是禁忌话题。
姬昭把元慕的无奈和不以为然看在眼里,同样他也注意到鹭子故作无事、埋头整理乐谱的平静样子,姬昭想,大概他能了解的更深一点。
鹭子。姬昭走到水清浅身边坐下,摸摸头,抱歉,我不知道。
我已经没事了。水清浅闷头,一副我正忙的样子。
改天带我一起去看看它吧。姬昭说。
干嘛。水清浅闷着头。
姬昭,告诉威武放心,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会好好保护你。语气认真的。
元慕莫名,什么意思?
水清浅,一滴温热的眼泪溅在姬昭的手背上。
姬昭心中叹息,一把揪过鹭子按在怀里摸毛。
威武,威武是走了。水清浅鼻音浓重。
是,我知道。
他他生病很痛苦我,我都没有办法帮他
嗯。
很想念他
嗯。
水清浅跟威武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捣蛋,一起生活,日常点点滴滴。威武是水清浅十四年生活的一部分,是他十四年生命的一部分。姬昭想起那时鹭子跟自己显摆【威武是我弟弟】,语气那么骄傲,感情那么真。威武从来就不是一条狗,姬昭翻了那么多遍的鹭子日志,他如今已经明白的更多。
元慕他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在悼念的日子里,他们不仅没有站在水清浅身边缅怀宽慰,反而试图逗他开怀大笑,并为他的不笑而变本加厉。水清浅憋了许久的伤怀,大概今天才算被姬昭诱导发泄出来。
他们只把威武当成一条狗,他们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水清浅的另一面。元慕黯然地离开了宁仁侯府,尽管没人对元慕解说个中内情,但今天九殿下突兀的拜访,他对水清浅的称呼,两人的默契、举止亲昵,已经足以表明九殿下与宁仁侯一家之间的暗藏多少不为外人道的隐私了。至少元慕终于想起来,水清浅那把贴身匕首为何会看起来似曾相识。元慕回头望了望宁仁侯府,他跟他相知七年,他们是公认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好基友,可是,如果今天不是昭殿下,他从来都不知道清浅,从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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