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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小飞天儿——天望(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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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忠棠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没有功名,学问也不多,其实没什么受重用的资本。所以,除了一门心思的把差事办好,他还得琢磨些旁门讨王爷的欢心。可巧的是,蔡忠棠在半个月前刚刚新鲜听闻了私密级别特高的一种邪乎玩法,豪门里秘而不宣的手段,那根本是曾经作为普通小老百姓不能想象到的奢靡。刚刚听闻此事,蔡忠棠这两天正一门心思的琢磨这个养玉呢。

养玉是个斯文叫法,说白了就是养个宠。但既然是豪门里的邪乎玩法,自然不是寻常买俩白净小厮供你内帏厮混就叫养玉了。既然叫玉,那就意味着身价不菲,精心雕琢。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要养得起,除了拥有非比寻常的财力和眼力,还得有势力。

从插草卖身到锦衣玉食,听说暖玉的出身也是五花八门。蔡忠棠听闻鸿胪寺里某位判了斩监侯的下堂卿官曾经养的暖玉就是个少爷出身,家里是万贯家财的大商户,不想也知道,这里面是怎样的官商勾结。他还听说魏王的母家表弟也养了个暖玉,竟是某地县太爷家的嫡子。蔡忠棠相信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位县太爷应该已不在穷县当七品小官了。

所以,养玉玩的就是身价品味。几乎每个玉都是从小养起,早则六七岁,迟则十一二,被主人锁在金笼子里好水好食儿的喂着逗着,身边一群丫头婆子伺候,锦衣玉食都不说了,单单请教养琴棋书画御马射箭的师傅都不是寻常人家能请到的好师傅。也只有这样的娇养富贵,才能跟外面那些野的区分开。玉儿么,就得精心琢磨,贴身养,时时把玩。任你什么楼什么春,什么顶顶红头牌,在这些玉儿面前,也不过为泥里作践的风尘俗货。

蔡忠棠没见识过真正的暖玉,道听途说,浮想联翩而已。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臆想,当他在街上看到水清浅一行人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往暖玉身上套。也怨不得蔡忠棠误会,任谁看水清浅都不是奴仆小厮的样,偏偏他一口一个老爷恭敬的叫着,坐实了仆从的地位。若是旁人听了,最多觉得怪异。正巧蔡忠棠正脑补着暖玉的传说,这样以来就正好合了套路。连官家随口警告水清浅赏罚看具体表现之类的家长惯用训诫,也生生被他理解成另类的意思。

暖玉,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看看这小脸蛋,看看这一身富贵行头,看看这对主子爷服帖撒娇痴缠的劲儿这根筋一旦认准水清浅是个暖玉,哪怕真的打醒儿的地方,也自然而然地被蔡忠棠忽略了。

蔡忠棠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所能讨好的殿下的手段,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当他第一次听说养暖玉的时候,还暗自感叹了一番,自己若能送殿下一个暖玉,可比送什么别的都雅致得多。可惜,调养一个暖玉远远超出了蔡忠棠的能力,但如今,猛地撞到了水清浅,他心中开了另一扇窗,直接买下个现成的,如何?确实,玩得起玉的都非富即贵,可你再富贵再有势力,能大得过天家么?亮出王府的招牌,你倒真敢不给面子?

蔡忠棠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可行。心底计较一番,这才有了借口买珠冠以结交,又要代付账款的举动。在适时地情况下表露身份,起码王府的名头代表了泼天的荣华富贵,对这个暖玉也是个利诱,待回头用王府的名头压一压那个主子老爷,都是半截入土的老家伙了,还哪有那个心力?用个玩物换一世富贵,不信他不点头。至于点了头之后,价钱好商量,在这方面,蔡忠棠并不眼皮子浅的,毕竟能玩得起暖玉的,交个朋友多条路么。

水清浅倒不知道自己被人编排了这些曲折身份。他只想着自己的玉簪,反正老爷就在街对过喝茶呢,还能少了他的零花钱不成?回头叫青离大总管把钱结给冤大头,还省的自己再跑一趟。于是乎,就在这样非巧合的巧合里,蔡忠棠跟水清浅去了茶楼,得了跟圣人面对面的机会,进而在水清浅跟前,讨论起买卖小飞天之事宜一二。

鄙人拜七爷府上,大小也是管事

咱们家七爷最是贤明,没那些闲来嗜好,就喜广交朋友,招贤纳士。

在下观小公子冰肌玉骨,谪仙之姿,可真真儿的是难得人才今天可巧了,在下竟与小公子两度偶遇,实在有缘。

鄙人也是好心玉成,把小公子引荐过去,周老爷由此也能跟王府搭个善缘。

如若不介意的话,让小公子且去王府小住几日,如何?

几句寒暄之后,蔡忠棠就是这么开门见山的直说了,甚至都没先打埋伏试探试探。也不怪他,小人物嘛,眼界就这么大,王府就是天了,天外有天这种事,蔡忠棠想都不敢想。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一套单刀直入简单明了,至于成与不成,趟过一次路之后,后续手段该软该硬,也就心里有数了。

你说完了。老爷呷了一口茶,神色非常平静。一开始听说是魏王府的下人,皇帝老爹才点头应允对方进来,不为别的,顺便问两句王府的近况也好,结果三两句话之后发现,竟是这么个不着调的人。老爷的脸色从蔡忠棠一开口,便越来越平静,连带雅间的气氛也莫名的越来越冷。

顶着丝丝凉意的空气儿,蔡忠棠壮壮底气,摆明车马,这位周老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子鹤,老爷看都没看此人,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卫长,你去问清楚,这起子污糟小人都干过什么?

是。

然后去告诉福贵,下次再把这种蝇营狗苟的东西放在小七身边,仔细他那张老皮。

是。侍卫长大人沉声应答,身上的气息腾地一下子凌冽起来。

福贵?福大公公?蔡忠棠敏锐地感觉气氛一凝,心底里猛打个激灵,对方轻描淡写提及魏王府首领大太监的口气,让他终于察觉到怪异了,你们认识福大人?!你们是哪一家的,咱么可别是大水冲了龙呜呜呜嘴被堵上了,连外头守门的俩喽啰也被顺手拿下了。

水清浅一直很闲情地在旁边嗑点心,一边吃一边听这冤大头游说老爷卖了他。这会儿闲了,拍拍手里的糖渣,水清浅开口问,暄殿下不是在幽州城当提举么,怎么会在这里有他的门人?老爷,你也别听什么就信什么,他说自己是魏王府的他就肯定是啦?他还管自个叫中堂呢。

老爷险些呛了,不由得仔细打量他两眼。

怕我闹呀?水清浅心思灵透,转脸忽然笑起来,整个雅间顿时仿佛填满了夏日清晨的阳光,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像金鳞池里的碧波荡漾,小鸟站起来,半身侧转,银色连云纹的阔袖划出一道波浪弧光,一身光灿绚烂的羽毛瞬间就抖起来了,小爷我今年十五岁,丰神俊朗,卓尔不群、玉树临风,魅力无敌算他有眼光!

老爷:(⊙_⊙)

不过,我有个问题。水清浅语气一转,跑到地当中,看地上已经软了的蔡忠棠,抬脚推了推。不知道这些金吾卫到底使得什么手段,手指头随便戳戳,蔡某人就瘫在了地上。水清浅抬头跟侍卫长大人求证,柳哥,他刚刚在冠礼铺子时那种眼神,是不是叫淫邪?

清浅。老爷黑了脸,都学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确认一下,难得遇到这么露骨的。水清浅无所谓的耸耸肩。

老爷脸色阴霾,很多腌臜事别以为老爷不问就以为他真不知道。也该着水清浅出身高贵,宁仁侯府的名声又太凶残,不然,这种污糟事也不会拖到今天才被这小只撞见。

蔡忠棠的嘴被堵上了无法发声,眼神又是惊惧又是愤怒,大约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这伙人如何来历,竟然敢对他背后的王府大旗不敬。水清浅没理那愤怒的小眼神,捏着他的下巴好一番打量,然后不死心地还从雅间绕出去,一番寻寻觅觅,过了一会儿,才说不上遗憾地回到老爷身边。

老爷看他上蹿下跳,终忍不住开口问,你又折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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