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荀钦抱着血袋,眼神一刻不离的盯着温宁书。
他边看报纸,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包。
明明比不上血的美味,可看他享用早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好吃吗?荀钦问。
温宁书漫不经心的将羊角毛包推到荀钦面前:你尝尝。
人类的食物,吃了会闹肚子。荀钦道。
为什么要成为吸血鬼?温宁书折起桌上的报纸。
我没有选择,再说浸着新鲜人血的食物,吃起来也没有问题。
妮娜还在的时候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享受人类的食物,她出事后,时局所迫下我不可能过得那么奢侈。
荀钦垂眼,提到妮娜眼中总会出现悲伤。
你说的妮娜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
荀钦笑着摇头:她是我长亲,赋予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温宁书没说话将杯中的牛奶喝光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转开话题。
差不多该出发了。
荀钦点头,温宁书起身收拾餐桌。
说实话我不太想你参与这件事,昨晚殡仪馆里你差点就
你也说是差点,没事的。
荀钦一哽,知道劝不住他。
与温宁书相识到现在,他表面温和,个性固执。
一旦决定的事,谁的话都不会听。
现下荀钦身体恢复了大半,除了太猛烈的阳光外,其他对他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天气阴沉,刚好省去一身繁琐的装备。
下午两点左右,二人来到医院。
温宇鹤老远看见温宁书出现,闪身往病房里躲。
温宁书干脆坐在温宇鹤的休息间候着。
下午四点,温宇鹤不得不回办公室拿病人的X光片。
迫于无奈下,只能自投罗网。
刚拿上X光片,立马借口有病人要走,那料荀钦先一步将门合上。
就那么怕我?温宁书坐在椅子上捧着纸杯。
纸杯里的茶叶已经舒展开沉了底。
温宇鹤看着杯中淡如水的茶汤笑的有些僵硬。
难得见你往我这跑。
我也是难得见你,见我就躲,从小到大不是最喜欢缠着我。
温宁书小啜一口茶水:还是因为上次鼓动荀钦追求我的事情害羞?
我根本没有!是这个小子信口胡诌!温宇鹤指着荀钦赶忙解释。
温宁书轻笑:行了,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
那你来是为了。
就想问问你们医院前两天送到殡仪馆的老人的住址,他这两天刚被送到我们殡仪馆,我们还在登报找人。
如果能在火化前把老人的子女找来领认遗体最好不过,免得日后又有其他纠纷。
他不是我的病人,不过他的主治医生我熟,我出去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能问到住处。
温宁书点头,温宇鹤拿着X光片离开。
大约过了一刻钟,温宇鹤再次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是老人的住址,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有同事当时也去过,那地方住的人不多了,很难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温宁书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后,把它收到裤包内。
医院最近还有人大失血死亡吗?温宁书关心道。
那几次命案就安稳了,想必应该是走了。
温宇鹤深吸了一口气:回去给我好好休息,你照镜子看看你脸色有多难看。
温宁书起身拍了拍温宇鹤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
而后带着荀钦从医院离开。
老人的住处在西郊的一栋老楼。
前段时间温宁书还在报纸上看过老楼要拆的消息。
但因为几家钉子户的问题,拆迁的日期迟迟没定下来。
车开到老楼附近,周围的建筑被拆的差不多。
唯有矮墙和一栋破旧的老楼矗立在灰尘中十分显眼。
黄昏,天空泛着浅黄。
因为拆迁周围基本上是廖无人烟。
荀钦抬头看了一眼老楼。
长时间人烟稀薄,孤魂野鬼最爱在这些地方逗留,以你的体质不适合
荀钦话还没说完。
温宁书已经趴上了临近二楼的墙头。
吓得荀钦急忙跑到墙边伸出手,就怕温宁书稍有不慎从墙上摔下。
温宁书手扶着二楼的窗边。
本就一米八的高个头,现下费尽心思要攀上别人窗子的模样显得不伦不类。
温宁书你这混蛋不要命了是不是?身娇体弱还给我玩起蜘蛛侠?你给我下来!
温宁书脚一滑,吓得荀钦脸都白了。
嘘,别说话,你开口我容易分神。温宁书柔声。
荀钦忧心忡忡的看着温宁书。
直至温宁书翻上二楼的窗子,荀钦才站在楼下舒了口气。
温宁书坐在窗子上小心翼翼的往屋内挪,还没进屋。
一转头刚巧与进门的男人四目相对。
这张脸温宁书有印象。
他就是那串巡查未果的身份证号的主人。
男人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温宁书,手机拨打着报警电话。
等等,你是陈朔吧!温宁书道。
男人放下手机: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父亲所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这次来找你为了你父亲的事情。温宁书从窗口翻入屋内,能聊聊吗?
我说过他的事情我不会再管。
温宁书知道陈朔曾经被陈老送到全封闭式培训学校,在哪里陈朔受了不少苦楚。
不过就眼前的局势来看,他知道的应该只是事情的一小部分。
温宁书没办法说出你原谅他这样的蠢话。
毕竟折磨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每一句劝慰听起来都像是旁人的风凉话。
在医院和殡仪馆的帐总是要结的。
思虑半天却只能说出一句这个。
感情追债都追到家里来了。
不止这个,先生既然知道他的事情,离去的人无儿送终是不是
知道又怎么样?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你们烧了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陈朔冷笑了一声,拿起了桌上的户口簿:钱等他烧好了,该给多少我一分都不会少,送终他想都不要想!
打扰,距离火化最多还有四天时间,希望这期间你会改变主意。温宁书将名片放在桌面上,从正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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