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给了何云起一手肘,正中肋骨间的那块无依无靠的肉。
可一直到了晚上,他们也没能从这卷帙浩繁的书海中翻出一丁点有用的线索来。天色逐渐晚了,梁樨也没打算留他们,这位叔叔已经默认了季晨往外跑的事实,索性也不管了,随意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随时看消息”之类的话,就放他们离开了。
这一路上季晨都没怎么说话,他还在惦记那本被撕了页的书。直到进了屋,坐上了沙发,嗅到了那熟悉的中药味,季晨才猛地晃过神来,一蹦三尺高,脸上难得有了极为生动的表情:“我不喝!”
何云起刚端着热好的药走出厨房,一见他这样哭笑不得,可再怎么惯着他,药也是得喝的。两人身处同一间屋子,可季晨却一反常态的总是绕着他走,何云起不好端着药追他,只能放下药,空着手满屋逮这只上窜下跳的兔子。
两人几回合较量之后,季晨终于还是被何云起给按在了沙发角落里,不愿喝药的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可刚嚎了半秒不到,他的嘴就被何云起用吻给堵上了。
季晨迅速安静了下来,这是他在这段关系中最没法抗拒,也最喜欢的互动方式,何云起吻他时总是温柔的,不会粘粘糊糊,也不拖泥带水,只是将体温用薄唇相贴的方式进行传递。在何云起面前,他就是一团柔软的泥,怎么揉怎么捏,都不会有一丁点的棱角和尖刺。
所以季晨妥协了。
绵长的亲吻过后,他老老实实把半温的药喝了下去,并且从恋人那得到了一颗薄荷糖作为奖励。
“这药还有多少包啊……”季晨含着糖,眉头却是皱的,中药的可怕从来都不在苦,苦只是基调,在这基础上,草木熬制的各种馥郁浓厚的气味才是要命的关键。
何云起笑了笑:“还有三包。”
“商量商量……”
“老公,这事没得商量。”
“……”季晨被他叫得头皮发麻,只能断了讨价还价的念想。
从前是何云起哄着他往自己大腿上坐,而现在,只要家里没有外人,何云起往哪坐,那季晨一定紧着何云起的腿坐,本该如此似的,坐得心安理得。完成了喂药的任务,两人都舒了口气,季晨靠着何云起的肩膀,捧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划拉着,心思还是在被撕了一页的古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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