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复又醒过来。耳边听得一片有男有女叽叽喳喳的声音,于是皱了皱眉睁开眼,嘶哑地开口:“吵什么?我在睡觉。”
这声音,怎么变成女声了……!
他正兀自惊愕,却见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悬”在头顶;而这张脸,赫然竟是高宸的。
既然对面之人是高宸,那么自己又是谁?“他”腾地从床上坐起,随即却因四肢发麻而结结实实地掉到了地上,疼得闷哼了一声。与此同时,对面的“高宸”咧了咧嘴,是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果然是你!你就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谢忱舟不想理他。她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下一刻却被高宸打横抱了起来,急的她立刻猛烈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听徐先生说你已经躺了小半年,不恢复个十天半月根本动弹不了。”高宸漂亮的黑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你就老老实实躺着吧,我伺候你!”
“滚!你算哪根葱,还轮不到你多管闲事!”孰料,谢忱舟只是冷漠地撇开脸,恶狠狠地骂了句——她现在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根本没法推开他。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高宸的“锲而不舍”:“哎呀,咱俩都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亲密关系了,这么客气干嘛?见外呐。”
“没人跟你客气!”
“你看看你,啧啧啧,这就害羞啦?”
“老子害羞你祖宗!”
……
门外,副官白承礼小声询问:“将军,您不进去了吗?”
沈长河竖起右手食指比在唇边,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做了个“嘘”的动作。白承礼猝不及防地被自家将军的美貌闪瞎了眼,以至于直到后者明显心情大好、老怀甚慰地悄然离去,他都没能及时发现。
放“虎”归山
凉州,军事监狱。
铁门开门声吱呀响起之时,山本宁次正扶着眼镜看着报纸。自从被滇军俘获之后,他就过上了这般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看看书读读报的“养老生活”,日子过得反而比俘虏了他的沈长河还要舒坦。因为他从没有过自杀或者逃狱的前科,慢慢的看守也不再过分警惕于他、时间久了反而越过两国之间的仇恨,成了时不时能闲话家常的“老熟人”。
然而,这一次看守开了门却没走进来,反而恭敬地立于门口,是异于往常的悄无声息。随着一阵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一道人影飘然而至,直到他面前才堪堪停下,周身寒霜冷气比时下的春寒料峭更甚,冻得他几乎要打了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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