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句话甩到对方脸上,谢忱舟就毫不留恋地踹门而去。回到上京之后,她就重新过起了醉生梦死的快活日子——自离开药师谷之后,身体就奇迹般地好了很多,甚至也有力气和精神头儿跟属下、熟人们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当然,这些人里,也包括楚年在内。这位准大学毕业生不声不响地提前完成了学业,之后就不声不响地自己坐飞机从西北赶到了上京,不声不响地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她酗酒,他从不劝她嗜酒伤身,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一杯又一杯地烈酒下肚,然后默默地守着她直到次日天明。
他话很少,她也乐得清静,可时常又会怀疑起楚年的动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像高宸一样,心怀鬼胎?
与此同时,总统府。段焉正对着《大秦xian法》发呆,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秘书将厚厚一摞文件放在桌子上面,压低声音道:“大总统,谢忱舟回京了。”
“哦。”段焉并不抬头,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是的。”秘书补充道:“还有个年轻男人,不过看起来跟沈长河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段焉笑了。
他如今已近知天命之年,容颜虽已老去,但仍依稀可见年轻时清俊的影子。秘书跟在他身边已有七八年之久,知道他这反应是在默示自己说错了话,便识趣地不再多言,退了出去。直到门扇关好,段焉才揉了揉额头,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沈长河……”他一边喃喃自语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一边移动着身后书架上的花瓶,打开了暗道机关。沿着眼前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暗道走下去,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视野陡然开阔,映入眼帘的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屋子。
“啪”的一声轻响,顶灯亮了起来。床上的被子动了动,轻微的铁锁链声。段焉动作很轻地走到那人身后,温声唤道:“阿烬。”
被子掀开,一个头发虽然很长却很整洁的人坐直了身体——这是个很瘦、很英俊的男人,看不出实际年龄来,一张脸惨白无半分血色,手腕和脚踝之间分别锁了一条细细的铁链,脚踝铁链的另一端则被拴在床头上,限制住了他的活动范围。
是的,这是一间只有房顶才有窗子的地下室;也正是因为足够隐蔽,段焉才能放心地将他“藏”在这里如此之久。
“阿烬,你太瘦了。”尽管知道对方绝对不会给自己半分好脸色,段焉还是一脸柔情地揽住他瘦削的肩膀,着了迷似地将下颌放在他的肩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甘心留在我身边,那么,为了逃出去,总得吃些饭啊,对不对?”
“别碰我。”长发男子手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力气再推开他。自九年前被几枪击中内脏及挑断手脚筋之后,他再醒来就已身在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