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玩笑:既然那么担心,就要对我好一点,世界上其他人都没你对我好,我还能走去哪里?
裴慕隐喜欢这种有些天真的霸道,抬手摸了摸Omega蓬松凉滑的头发。
他想,和祝荧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很容易被蛊惑。
光是接触到眼神,心里的怀疑和不安就会一扫而空,认为祝荧绝对爱着自己。
等到分开后,他又会陷入彷徨
这份亡命鸳鸯般的感情居然在被质疑,裴慕隐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又好气,可是无法停下。
可能是失去了太多东西,因此格外不安,生怕自己一败涂地。
夜里,卧室点着一盏小灯,祝荧的脑袋抵在枕头上,唇齿间溢出喘息,纤细柔韧的腰肢被双手握住。
他不懂裴慕隐到底是在哪里受到了刺激,一遍遍地问你喜欢我吗。
比起他,你更喜欢我?
那有没有最喜欢我?
你只喜欢我吗?是不是只喜欢我?
祝荧眼角潮红,泛着一层水光。他说不出完整的话,从嗓子里挤出支离破碎的字眼,勉强做出了回应:是、我只喜欢你。
裴慕隐吻了吻他眉心的美人痣,说:我也只喜欢你。
屋里的动静直到天际放亮才消停,窗帘拉得死死的,不透进来丁点日光。
祝荧疲惫不堪地侧躺着,额头靠在裴慕隐的肩膀上。
露出来的后颈被Alpha咬了好几下,牙印层层叠叠地积在上面,痕迹有点深,差点就要被完全标记了。
他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要醒过来,确认裴慕隐就在身边。
有次无意吵醒了裴慕隐,裴慕隐问:还有力气?嗯?
祝荧缩回了被子里,也不回答,只是贴裴慕隐贴得更近了点,鼻尖蹭了蹭柔软的睡衣布料。
他闻到了薄荷味,在放松中再度坠入混乱的梦境。
开学前夕,裴慕隐得偿所愿买了洗碗机。
不是单纯为了自己,他也希望祝荧能够远离洗洁精。
祝荧知道他是西餐厅发工资了,估计拿的小费还挺多,装作不懂道:去哪里捡钱了?
裴慕隐胡扯:你旺夫,我躺着都在生财。
为了表示庆祝,他邀请江楼心过来吃饭,并参观事后的机器洗盘子过程。
你可以把顾临阑带来。裴慕隐道,但是他不可以逗祝荧笑,也不能聊一些我不知道的往事。
江楼心没精打采道:别带他啦,最近我看到他就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和裴慕隐聊是聊不出好办法的,这位大少爷顾好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够呛,他选择去找祝荧分享苦恼。
你是不知道我父亲有多凶,我偷偷摸摸给音乐学院交了申请,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不能这么用吗?你知道意思就好,反正最后被他截下来了。
江楼心道:我根本就没办法,可是和顾临阑吹过牛了,也不好意思和他说。
祝荧道: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你要出国的事情,到时候会伤心的。
江楼心抓狂:可是我不想出国啊!
不想和不会是两码事吧?你别逃避现实。再说异国恋不是什么阻碍,不用当成大问题。祝荧说,蒙骗的后果更严重一点。
说不定我有勇气学习裴哥的做法呢。
祝荧看穿了他,笑道:要是有这魄力,你在申请表被撕掉的时候就做了。
江楼心道:哎呀,我真的很喜欢他,就和你喜欢裴哥一样。
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急着表白了?裴慕隐插嘴,要我说,你就赶紧给他打个电话,把情况讲清楚,然后该认错就认错。
错也是我父亲的错,我哪里有错?江楼心不服气,你难道不知道江锡的手段有多强硬?想反抗都没辙!
他怕祝荧听不懂,举例:如果裴哥是在我家闹叛逆,没能出门就会被我父亲一巴掌扇回房间里。
祝荧无动于衷:所以?
看这对情侣态度一致,江楼心道:没有所以了,你们都不怕挨骂挨打,我怕的。
参观过自动洗碗机,他更是心事重重,估计是代入了自己哪天被赶出家门的惨状。
他就是个温室里长大的Omega,娇气,有点怂,还很爱回避。
在顾临阑那边担不起男朋友的责任,在江锡和许砚这里也无法让父母满意。
走之前,他磨磨蹭蹭地拉住祝荧的衣角:你不要告诉顾临阑噢。
这件事只适合你亲自说,我不会代劳的。祝荧慢悠悠道,除非你想我送一程。
江楼心战战兢兢,垂头丧气地走了。
开学后,祝荧在T大遇到了顾临阑,不确定他有没有得知江楼心之后要出国的事,也不好直接问。
他很担心顾临阑还被蒙在鼓里,旁敲侧击了下,居然真的是这样。
而且不知道江楼心用了什么办法,在学籍被调到国外的情况下,还能在这里就读。
祝荧觉得不揭穿真相的话自己不太义气,直接讲出来又有点
就在摇摆之际,裴慕隐过来不轻不重地弹了下他的脑门。
裴慕隐刚从办公室出来,瞥了眼顾临阑,再和祝荧说:走不走?
祝荧被拉走以后,还想发愁这件事,就被裴慕隐带到了超市里。
他被塞了两包薯片,全是自己爱吃的口味,抬头再看到附近有两个Omega在偷瞄着裴慕隐,而裴慕隐浑然没在意。
到了货柜前面,裴慕隐还往上面放了两盒避孕套。
如果目光可以变成实体,祝荧感觉自己快要被戳穿了。
可能是高三那年偷偷摸摸谈恋爱谈得太憋屈,裴慕隐现在肆无忌惮,能有多高调就有多高调。
Alpha的占有欲很强烈,即便没有结下永久标记,也时刻想要宣告主权。
祝荧用脚尖很轻地踢了下他的鞋,裴慕隐似乎反省了下,然后又往上加了两盒。
祝荧:
他觉得自己不仅能回答和校草谈恋爱有多招摇,还能写和神经病在一起有多无语。
两人读的是数学科学系,课程安排得很满,每天早上起床后,几乎到了傍晚才会回公寓。
今天比较走运,刚回到家里,外面才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祝荧想感叹些什么,就被房间里的花吸引住了视线。
裴慕隐牵过他的手,摸过他手腕上重买的红绳,提醒:恋爱纪念日。
祝荧抱歉地说:我都没有记住
这段恋爱开始的时候,他状态很不好,忙着去监护病房照料母亲,又肩负着高三的压力,还得思考怎么样才能补上医药费。
以至于他都记不清具体的日子,只知道是在夏天的尾声。
裴慕隐轻哼:暂时不能原谅你,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
窗外隐隐传来雨声,他们靠得很近。
祝荧难为情地圈住裴慕隐的脖颈,贴在耳边说:谢谢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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