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进入古圣殿,或是能不能活着离开。”萨缪尔垂下眼,黑发在烛光下泛着流动的金棕色,较平日多了几分柔和。“古圣殿是家父的目的地,也是我的目的地。至于比那更远的未来,我没有展望的余力。”
也许是萨缪尔的神情过于失落,海格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感伤。
——为什么托雷索家族中真正想终结灾变并付诸行动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家伙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萨缪尔反问:“那你又有何打算?当然,前提是你能活下来。”
海格轻轻哼了一声,抱着手臂向后靠在坚硬的椅背上:“除了教团,你觉得我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吗?”
你背后不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吗——这是海格没有说出的话。海格不禁想,除了妹妹索菲娅和她的儿子,难道萨缪尔对于他所统领的托雷索家族并没有任何迷恋?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有情况会用信鸽通知你,记得留点窗。”萨缪尔整理好身上的斗篷,开始往窗边走。脚步很轻,轻得像一阵风。
海格突然不希望看到萨缪尔离开。
“等一下。”
萨缪尔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怎么,不想我走?”
海格没有直接回答,说话的语气很生硬:“过来。”
萨缪尔无奈地轻叹一声——看来午夜之前是回不去了。他关上窗,回到海格跟前,撑着座椅两边的扶手弯下了腰,在同一个高度与首席异端审判官对视。
“这样你满意了吗?”
——玛伦利加的水手呀,钟情于美丽的姑娘。他潜入海底寻找贝壳,好搭配姑娘的衣裳。
与莫吉斯总督结婚近十年来,承受丈夫的殴打时,贝拉总是习惯在心里默念幼时听过的无名歌谣。她紧闭着双眼,瘦弱的身躯蜷在大床和衣柜之间的羊毛地毯上,纤细的手指将精美的丝绸睡裙攥出山脉似的褶皱。她不敢说一句话,就连痛苦的抽泣都是颤抖的。
莫吉斯总督手里的皮鞭一时“失准”,没抽到贝拉的背脊,而是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花瓶。沉重的花瓶摔在地毯外的方砖上,碎裂的脆响和四溅的碎片惊得贝拉倒吸一口凉气。她下意识捂住了脸和脖颈,瓷片在她的手臂上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痕,这点伤和背上的鞭痕相比不值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