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谁给你的?”陌生人报出一个女人的名字。“是她吗?”
奥希姆没说话——他不明白一个外乡人为什么会认识自己的母亲。保险起见,他本想矢口否认,可对方还是捕捉到了奥希姆发愣的瞬间。
说来也怪,分明自己正在被压制、被问话,可奥希姆却没从对方的眼睛里发现任何敌意,反倒看出了一点怀念的意思,就像透过奥希姆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奥希姆挣扎的幅度降了下来。他鼓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问:“你到底是谁?”
可对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令堂是不是在玛伦利加的飞狮公馆待过?她现在住在哪儿?”
这戳中了奥希姆的痛处:“……她已经死了。”
陌生人无言地露出遗憾的表情。他终于松开了奥希姆,而从地上爬起来的奥希姆就连打架的动力都已消散殆尽,只是斜睨着他。
“我认识你真正的父亲。”陌生人郑重地说。“你要不要跟我走?”
奥希姆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事实上,无论是对哪个父亲,他都没有半点感情。可眼前的黑发男人看起来感情真挚,说要带他走也不像在开玩笑。
他知道自己不该答应,但那双眼睛似乎唤起了奥希姆内心深处某种难以名状的力量,驱使他不自觉地点了头。
好端端的拦路抢劫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展开,其他盗贼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不会跟你们计较,但我要把这孩子带走。”
陌生人的语气不卑不亢,一句重话都没说,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听出了隐隐的威胁意味,就连胆子最大的盗贼头目都没敢说“不”。
一段时间后,飞狮公馆的主人身边多了一个出身不明的外姓少年。直到那时,奥希姆才明白,这个名叫艾德里安的男人竟是个显赫家族的新任族长。至于艾德里安一直惦记着的路易斯·科马克,则是被玛伦利加列进黑名单的在逃犯。
虽多少知道自己本应堕落的命运得以改变的缘由,但比起生父,奥希姆对艾德里安这个既不是雇主、又不是导师、更不是养父的“长辈”有着更深也更复杂的感情。
初遇时埋下的种子在心底逐渐生长,他甚至开始嫉妒起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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