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秦若浅有没有厨艺是无人知晓,但在陆思贤的意里她是金枝玉叶,是被捧着长大的。尤其是秦若浅这么傲娇的女人,一看就是花架子,不可信。
她将自己炒的菜端了出来,最后一碗骨头汤推给她:这个大补,我放了很多补品。
秦若浅眼角抽了抽,该补的人是你,我不用补的。
补吧补吧,皇位没了,还有我。陆思浅端起来递给她,模样极为殷勤。
她放了人参鹿茸阿胶,足够大补。
秦若浅却道:皇帝方去,你便大咧咧地去煮肉汤喝,被旁人知晓,你会被御史参一本的。
古代规矩多,世人多看重孝道,尤其是她二人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行差就错便成了旁人口中的把柄。
陆思贤在旁人眼中便是无拘无束,世俗的规矩无法禁锢她,甚至不在意旁人对她的看法,不孝与孝都是世人眼中的,自己有心即可。
不过对于皇帝,她也真的没心。
陆思贤浑然不在意,将骨头汤收回食盒里,拎着就走:不喝我给五皇子喝去,他正瞅着没吃的。
秦若浅傲娇惯了,见她要跑,只得伸手将人拽了回来:汤留给他喝,我们吃些旁的。
陆思贤炸毛:这是我炖了一个下午的。
真想把这妖孽也给炖了,太气人。
秦若浅讪讪一笑:等回府,我给你做炖两个下午的汤。
陆思贤:这个也可以比?
拉着人一道坐下后,秦若浅看着一碟碧绿的青菜,看着上面的黑色东西,好奇道:这是什么做法?
香菇青菜,你绝对没吃过,试试。陆思贤夹了就往自己嘴里送去,对面的人盯着她,眼神巴巴地,实在过意不去,她只好喂了一块青菜。
做法不同,口味便感觉差之千里。
陆思贤不饿,托腮望着她吃饭,念及皇后的想法,心中感怀,你还要做皇帝吗?
没有圣旨,好像很难。她想到兵权的事,悄咪咪道:不如直接上位,横竖兵权在你手中。
秦若浅摇首,那样与篡位无异。眼下的局势不大好,许多事没有来得及做,她暗中筹谋的事都及时撤了回来,皇帝一去,这些就无大用处。
陆思浅也跟着叹气,她不懂朝政的事情,但也知民心固来重要,她想起电视剧的剧情,嘀咕道:要不搞一个天降祥瑞。
算了,近日繁杂,摄政也可。秦若浅垂眸,筷子在碗里扒拉着米饭,也不去看陆思贤。
陆思贤靠着她,几乎以她的身体为支柱,觉得秦若浅比起以往平静很多。
初见之际,秦若浅说起皇位,眼中那股炙热与迫切,让人觉得她痴迷成狂,而今日听她说算了两字,竟有一种大彻大悟之感。
陆思贤好奇:就这么算了?甘心吗?
秦若浅放下筷子,痴惘须臾,同陆思贤也不想瞒着,伸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方醒过来的时候,心中恨意压过了理智,我不断想着女子为何不能称帝,我便想着在这里,有重生的机会,重新来过。
无形之中,前世的恨与怨在支持着她,或许手握权柄习惯了,陡然落至尘埃,她不甘心,不屈服。
兜兜转转下来,还是走了原来的路。
平静的一番话夹杂太多的无奈与失望,陆思贤长叹一声,靠着她的肩膀:秦若浅,我们可以试试,你有兵,就可以成功的。
秦若浅道:不试了,等过些时日,我们大可去云山,去看看你生长的地方。
声音淡淡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陆思贤再是大大咧咧,也从她的话中品出些许不对来,想起皇后的态度,秦若浅,皇后给你占卜了,你与帝位无缘?
秦若浅眼中的光色陡然黯淡。
陆思贤背对着她,未曾看见,继续唠叨道:皇后就像是江湖骗子、神棍一枚,她的话不可信。她倒是与我说,你与帝位有缘。就是一骗子,你别搭理她。之前她让我去救苏锦,道是让你名正言顺地继位,如今又反悔,她再折腾我们,我就当她的面弄死苏锦,一拍两散。
外间的夕阳的光折射而入,明亮的光,驱散殿内的黑暗。
秦若浅望着地砖上的光,心忽而顿住,身侧的人依旧在唠叨,似孩子一般淘气。
唠叨久了,陆思贤口干舌燥,四肢酸软,靠着人就打瞌睡,徐徐闭上了眼睛,还不放心地说一句:皇后的话不能信,她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看看她那什么破技术,三天两头的不灵验,神棍。
神棍的什么?秦若浅迷惑,猜测并非是好话,弯唇笑了笑,再看身侧睡颜恬静的女子,徐徐叹息,指尖府上她嫣红的唇角。
小世子惦记着也是她的皇位,皇后应当也告诉了她的寿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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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汤最后给了五皇子,大补的汤水,补得他夜里流鼻血,次日就找陆思贤算账。
陆思贤还是第一次放补品,见效果这么大,抱着枕头嘀咕:幸亏秦若浅没有喝。
你说什么?五皇子皱眉,什么叫幸亏秦若浅没有喝,原来他就是一试品。
陆思贤理亏,抱头逃窜:我给你重新炖汤,这次绝对不放阿胶了,给你加根虎鞭就好了,绝对让你龙马精神。
或许是大补汤的作用,五皇子追了两步就感觉气喘吁吁,门口的陆思贤喘息,指着他吐槽:看看,虎鞭才能治你,不然你容易肾虚。
五皇子终于阴沉着一张脸,拔刀砍了过去。
两人一阵打闹后,秦承宗大步匆匆而来,怒气满面,冠玉的面色上涌动着青筋,吓得五皇子往陆思贤背后躲,九弟,你好像不大高兴。
秦承宗怒指着陆思贤:苏锦在何处?
苏锦是谁?陆思贤睁大了眼睛,将身后的五皇子拽了出来,挡在自己面前。
五皇子见状,拔腿就跑:时辰不早,我该去守着父皇了,你二人慢聊。
这男人活该单身,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没人喜欢。
此地是临华殿,是秦若浅的寝殿,周遭内侍见状,忙上前分开二人,对着九皇子恭谨行礼:殿下若有事可去寻七公主殿下,七驸马心善,甚事不知。
内侍本就是警告,如今的形势也不用惧怕,眼下当以七公主为尊,九皇子大势已去,说话态度也不如以往恭敬。
秦承宗本就是在宫里长大的,方才一句话说陆思贤不管事,暗里便是警告,使他更加气恼,当即一巴掌打了过去:这里轮不到阉人说话,你有何资格脸面,滚。
陆思贤轻轻拨开内侍,强弓之弩,也没什么可怕的,她笑着回答:苏锦是谁,在哪里,我就算知晓,也不会告诉你,你有本事自己去找,来我这里撒气,也行,等七公主回来,将你送去王贵妃处,母子二人作伴,也是不错。
秦承宗暴怒:你威胁我?
陆思贤笑着狠狠点头:就是威胁你,不服气?那你也得忍着,大势已去,你不懂吗?想继续做你的皇子殿下,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你如果不蠢、不笨,不那么盲目自信,七公主为何舍弃你?人得有自知之明,我如果是你,那么好的牌打成这样,就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秦承宗脸色涨得通红,抬手就要打人,外间的禁卫军冲了进来,迅速拉开他。
禁卫军来得速度,庭院里伺候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禁卫军方换了统领,群龙无首,副统领们都想着在秦若浅面前露一手,好挣得统领的位置,眼下得见七驸马,想着就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