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不是宛宛的错。
那是我的错,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当初就应该打掉她的,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
宁清宛站在雨中,风很大,有伞没伞都一样,雨水被刮在脸上凉得刺骨。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屋里的,宁璟珏在阳台抽烟,你都听见了?
没有母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老妈只是还跨不过那道坎。从小到大宁璟珏都这么安慰她。
起初她也会相信也会心怀期待,随着年纪增长,她才逐渐意识到,范女士永远都跨不过那道坎。
宁清宛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学着宁璟珏的样子抽。
抽了一口便被呛着,猛地咳嗽了几声。
宁璟珏笑说:烟可不是好东西。
宁清宛不以为然,她学习能力很强,很快抽烟的架势比宁璟珏这个老烟囱还要熟稔,压抑的感觉随着吐出的烟圈释放。
还有什么能比烟更让人放松么?
然后烟雾缭绕中浮现出一张脸,眉眼之间有些像她,比她年轻,比她朝气甜美。
烟雾散开,孟夏满面通红,目光惊喜又夹杂着期待盯着她看。
宁清宛便在那一双亮晶晶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手机密码是你的生日呀。
姐姐喜欢的和讨厌的我都记着的。
那样甜软的强调。
小丫头看着她时的眼神,仿佛满心满眼里都只能塞下她一人。
让她能真实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视线下移到粉嫩的唇瓣,柔软的触感立刻就被回忆起,她没多想便敷了上去。
宛如最好吃的甜点。
少女的身子像水做的。
勾着她想沉溺其中。
姐姐,我,我不会。
别怕,姐姐教你。
小丫头泪光盈盈看着她,猫儿一样轻哼了一声疼~
她便放缓了些。
舒服了么?
舒服的......
那你喜欢姐姐么?
喜欢的......
哪种喜欢?
小丫头却一脸认真:是粉丝对爱豆的喜欢。
宁清宛气结,心里堵了一团气比之前还难受,直到将郁结于心的气呼出时,她猛然睁开了眼,环顾四周,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捻了捻手指,梦境过于真实了......
从床头柜里拿了烟后起身下床,宁清宛踩着拖鞋走到落地窗前,屋外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窗上,蜿蜒着滑出一道道水渍。
宁清宛神色冷漠地看了一会儿后,叼着烟往三楼天台走,只踩了两阶楼梯便听到手机铃声。
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峰微挑。
......
手机一阵阵的震动,孟夏拿出来看了一眼,孟老爹的来电,她隐约知道孟老爹给她打电话的原因,心里发怵就是不想接。
若是别人拉黑也就完事了,可偏偏是血脉相连的父亲,孟夏吸了口气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
孟夏愣了愣,开口就问她在哪儿,难道是纪桐在学校门口没蹲到她,联系了孟远修?
我,我在同学家。
哪个同学?男生女生?
你不认识,女生。
你又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孟远修顿了顿,劈头盖脸地又教训起来,放假不回家,也不住学校,尽往别人家跑?我这么多年是白教你了!
孟夏皱了皱眉,看书的时候每当看到孟远修对女主的教育总让她很窒息。
现实中她的父亲也是这种人。
去哪里、做什么、交什么朋友都要汇报,未来工作做什么,对象要找什么类型的,人生规划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们只认定自己认为好的对的,从不会顾及别人是否愿意接受。
你是不是把纪总拉黑了?
说了一堆终于切到了重点,孟夏抿了抿唇,沉默不语,内心腹诽纪桐真是又恶心又小心眼。
人家纪总想跟你结交做个朋友,你倒好一声不吭把人拉黑了,读了这么多年书,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学会!
我不喜欢他,不想和他做朋友,您为什么非要我和他接触呢?孟夏听着孟远修的话,只觉得头更疼心里堵的慌。
你不多接触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爸爸看得出来纪总对你有点意思。
我对他没意思
孟远修叹了口气,软了语气,纪总帮了爸爸很多忙,你就当给爸爸面子,感情这东西都是要慢慢培养的,现在没意思不代表以后没有。
原文中孟远修为了感激纪桐在业务上施舍的小恩小惠,有意撮合女主和纪桐在一起,女主为了孟家一次又次一地妥协,而纪桐在得到女主之后,却不想收拾孟家烂摊子,便使了手段直接毁了孟家。
孟夏咬唇,颤声讥讽:您是要卖女儿为公司谋取利益么?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她这么一说,孟远修的火气立马窜了上来:你说的什么话!纪总有才学有教养,相貌家世人品样样都好,你配他都是高攀!
孟夏忍了忍,强压下想将剧情都告诉孟远修的冲动,以孟远的性格,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听、不会信。
我高攀不起,您要觉得他好,自己跟他在一起吧!酒劲上头,她也是胆肥了和孟远修叫板。
说完她颤着手将电话挂掉,孟远修又打了两个电话,孟夏都没有接后便再也没打过来。
车开到悦峰门口,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小姑娘,到了。
孟夏下了车,走了两步脚底像踩了一团棉花似的,飘得找不着北,索性蹲在路边缓一会儿。
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打开手机看见了孟远修发的微信【早点回学校】并推荐了纪桐的好友。
孟夏皱眉看了看,鼻子泛酸,心里五味陈杂,前生的父亲也很严厉却从没有像这般逼迫她。
她咬牙将孟远修拉进黑名单,关了手机后抬手捂住了脸,指缝间传出像小兽一样委屈的呜咽声。
风吹动着树叶簌簌作响,豆大的雨滴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
孟夏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小区大门。
稀里糊涂地就打车来这儿,她甚至都没有思考一下宁清宛是否在家。
孟夏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胡乱地将脸上的雨和泪抹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给宁清宛拨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喂?
熟悉的声音,孟夏没来由地觉得心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宁清宛也不催促她,两端沉默了片刻后,孟夏低声道:姐姐
电话另一头,宁清宛听到孟夏的声音,微微蹙眉,怎么哭了?
原本已经止住眼泪,经她这么一问,鼻尖倏然泛酸,像又被拉开了闸门,控制不住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