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过。福南音坦诚:
起初听你说的时候,介意我是不是宁胥和圣人的儿子;后来听完了后想了想,又介意安平侯是不是你的亲舅舅,生怕与你乱了伦常
你故事讲得不清不楚,我想了许久才理出了些头绪。总之既然不在五服内,成亲洞房自然也没关系了
成亲,洞房!
李裴神色中的戒备和紧张终于因这一番话而一点点消融下去。他眼中一亮,不知是在盘算着什么,低头在福南音唇上一啄,阿音,我们还是先成婚吧,先成婚再圆房。
福南音错愕抬头:不是,刚刚我
我想过了,我是要三书六礼娶你入东宫的,若不清不白地先圆了房,总是显得不太郑重。
说罢,不等福南音回答便又在他额间亲了一亲,如待珍宝一般郑重不已。
福南音眼睛都瞪大了:可我都把
明日不,我今晚就去大明宫请旨,待朝会那日便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太子妃,到时候过了门再行事,既合了礼数规矩,也不会委屈你。
福南音委屈地垂下头,一言不发地将衣襟上两颗盘扣又重新系了起来,拢了拢衣袍,也不理在背后絮絮念叨的李裴,兀自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走到榻旁时看到地上散着的亵衣亵裤,很是无力地叹了口气。
不争气。
第75章
李裴套着一身平整绣蟒朝服被赶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直到被冷风一吹,忽然一个激灵,意会到了方才福南音为他理着衣裳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说的那句话中深意
那就请殿下别耽搁了,现在就入宫请旨吧。
现在就入宫。
请旨吧。
即便今日请旨,临淄王之事尚未了结,圣人不会在此时轻易下旨赐婚,惹朝野议论。就算圣人当真肯下旨,后日朝会上昭告百官,择良辰吉日筹备大婚也要几个月真要到那个时候再圆房,美人在怀能看不能吃,哪个男人忍得住?
哪个男人都会憋死。
灵台一清明,李裴当即反应过来方才放出的豪言壮语究竟让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懊恼地在门口踱了会儿步,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扣了扣门,软声道:
阿音,方才是我昏了头了,咱们要不要再商量商量?
他本以为自己还能磨一会儿,不想话音刚落,门内便传来福南音一个字的命令,
去。
他便知道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改不得了。
从寝宫道大门的路还是不得不走了第五回,太子一脸丧气,仆从们吓得不轻,匆匆忙忙备下了步辇。
结果流年不利,李裴入宫求见圣人的通禀被拦了下来,立政殿外冯内侍赔着笑脸向这位向来不受召就不入宫的太子解释道:
殿下白跑一趟,圣人已经歇下了。
李裴抬头看了看尚且大亮的天色,狐疑地盯着传话的冯内侍,对于这个全然不走心的托词显然不满意。倒是想到多日前他与圣人那场并不愉快的对话,恍然:
去告诉圣人,孤今日是为礼部尚书之事而来。
冯内侍没有动,只是腰弯得更深了,恭恭敬敬回道:圣人的意思是朝会前谁都不见,包括太子殿下您。
李裴眼色一沉。
冯内侍没有抬头,却能猜到太子此时的表情,又宽慰了句:殿下放心,小皇孙在立政殿一切都好,圣人喜爱得不得了。您就先回府,且候上两日?
皇长孙的名号当真好用,李裴满腹的话仿佛是被这位老内侍一记化绵掌堵在喉中,缓了半天终于有气无力地应了句,孤知道了,照顾好小皇孙。
东宫消息传得快,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阖宫上下便都知道了那位未过门的太子妃堂而皇之住进了太子的寝宫,受宠得很。
只是没过几个时辰,三两成对的仆从属官们又在墙角讨论起了另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太子殿下的铺盖衣裳都被太子妃丢去了书房,人也被赶出府了,如今衣冷衾凉,好不可怜。
这位未过门的太子妃好狠!
李裴自然是最后知道消息的那一个。
自他回去后便感到东宫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莫名其妙地看着仆从低着头畏畏缩缩从他身旁行礼走过,而后又聚在不远处小声嘀咕着什么
直至他走到寝宫门口,见到了握着刀守在门口、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的尧光。
李裴心中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这是连门都不让进了?
这些日子尧光虽然没少偏帮李裴,但终究是还是听福南音的命令。如今是在旁人家屋门口反客为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是。
李裴感到一阵荒谬委屈,扬了扬声问:这什么道理,怎么还没等嫁过来就不让夫君进门了?
屋中始终没有声音传出来,也不知道福南音听见了没有。尧光独自面对屋主的控诉,只能再将手中的刀鞘握紧一点以获得虚假的安慰,再次硬着头皮转达:
主人问殿下可是拿到赐婚圣旨了?
李裴一哽,半晌无言。
何止是没拿到?他连立政殿都没进得去。
尧光见他这副神情,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主人说了,既然殿下觉得没有名分就住在一块不合东宫的规矩,只能委屈您书房将就几个晚上了。
睡书房?李裴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眼,看了看头顶鎏金字的匾额,又回头看了看这偌大的东宫,张了张口就要说话。
尧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太子一个口不择言,主人事先备好的那句许要伤情分的话便要派上用上了。
没想到李裴话音落下,那语气中透着一股被人欺负般的悲悲切切。
阿音是我不好,不该一时高兴就忘乎所以许出那样的话。
屋中没有回应。只是门口二人都是自幼习武,自然听得见福南音一页页的翻书声,那不回答便单纯是不想回答了。
是我想岔了,咱们都有阿肥了,的确没必要顾那些虚礼,你想怎样就怎样,行不行?
屋中人依旧没有回应,这次甚至连翻书的声音也没了。
阿音,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你是想要的,我也是看到地上的里衣裤才知道你已经准备好
李裴话音未落,房门却猛然被打开。
屋中暖意溢了出来,其中还掺杂着淡淡的琥珀熏香气味。福南音面上明明还是那副再正常不过样子,李裴却偏从中看出了几分羞恼。
阿音,不气了好不好?
福南音目光越过他,落在门口死死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的尧光身上,以及院中努力藏身在根本藏不住人的树丛中那些仆从处,呼吸不由一窒。
李裴,你、故、意、的?
后者见他这会儿耳尖都红透了,面上偏还要端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也不知下午那个当着他的面解衣扣的人是谁。只是这样的极端反差又让李裴心中痒了起来,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严,低声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