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茗雪连续眨了两下眼睛。
第一下确认现在不是在做梦。
第二下确认景青夏不是在逗她玩。
然后露在被子外头的额头都红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有种新婚之夜第二天就被亲戚堵门口的既视感。
景青夏对着钟茗雪笑了笑,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才从床上起来。
慢悠悠洗漱。
等到换衣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换上认真。
没猜错的话,苏臻仪会在门口,给自己一些答复。
穿戴整齐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钟茗雪。
钟茗雪已经起来,也恢复了往常的清冷从容,只能从她发红的耳尖和红肿的腺体确认昨晚的真实性。
景青夏收回视线,推门出去。
果然。
苏臻仪正坐在客厅里,甚至还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只水杯。
是自己昨天留在桌子上的。
苏臻仪看到景青夏出来,马上露出笑容:表姐,早安啊。
早。
景青夏坐下了。
苏臻仪对厨房里头点了点头。
食物的香味飘了出来。
看来苏臻仪想得很周到,派人来准备早餐。
景青夏没有拒绝。
苏臻仪见景青夏这么沉得住气,反倒有些好奇了:表姐,一大早看到我在这儿,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我和钟茗雪在这栋苏家的小院里,你看起来才是一点也不意外。景青夏平淡地说道。
表姐,你对自己在景家和我们老苏家的身份地位好像有些误会?苏臻仪抬了抬脑袋,示意景青夏往外头看一眼。
景青夏顺着看出去。
所有窗户的窗帘都被收了起来。
屋外热烈的阳光投射进来,配合着中央空调的暖气让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显得十分有朝气。
当然,这肯定不是苏臻仪抬头示意的重点。
重点在于,穿过窗户,轻易能看到好几个黑衣人站在定点的位置,还有两人一组的巡逻队。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院子里住着重要人物似的。
昨天苏臻仪正带着金叶在村子里闲逛。
先有一个保镖过来汇报抓住了几个雇佣兵的事情。
苏臻仪心中马上升起不祥的预感。
平白无故的,这个小村子里怎么可能会出现雇佣兵?
这个小村子和往常唯一的差别就是来了几个学生。
景青夏和钟茗雪。
苏臻仪的脑中刚闪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就看到小田脸色惨白的跑过来,嘴里还叫喊着什么。
她心中不祥的预感当即就应验。
景青夏和漂亮姐姐,在林子里。有人,射箭,有人追捕。小田断断续续地只能说出一些关键词。
但这也足够了。
苏臻仪皱起眉头,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马上明白过来,把金叶和小田带走。
苏臻仪则拿出特殊联络装置,把藏在附近的暗哨全都召集起来。
同时派人用电报给景老太太那边发送了一条告知信息。
杀伐果断的景老太太当即回复:活捉,别弄死了。
嘶苏臻仪倒抽一口冷气。
别弄死了,听起来像是在说网开一面,实际上是在说弄到半死不活不能放过。
而当她带人进入林子,先后看到倒在地上两个人的惨状。
又嘶了一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祖孙俩都挺可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本章BGM:周杰伦《七里香》
第70章
苏臻仪从回忆中回神,眯着眼,上下打量景青夏。
昨天看到两个雇佣兵之前,她有过猜测,可能景青夏和钟茗雪逃了,但也狼狈不堪。
在看到两个雇佣兵的惨状之后,她就震惊了。
不会吧,不会吧?
难道她俩无伤搞定了两个专业雇佣兵?!
而现在,她确认了事实,不由得说道:表姐,我以前倒是没听说,你功夫挺好。独自对付两个成年alpha,还没受伤。
景青夏觉察出苏臻仪眼光中探究的意味。
这个人常年经历的都是武学苏家训练,在观察力上绝不像普通高中生。
从苏臻仪昨天刚上车的时候,景青夏就发现了,这个人其实一直在观察自己。
这也是景青夏昨天对她不信任,故意让保镖盯着她的原因。
但现在苏臻仪带着一众保镖出现在这,层层保护,至少证明,她在行动上不会伤害自己。
所以景青夏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就像昨天晚上跟钟茗雪承诺的一样,景青夏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既然要用现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自然不想总把自己的秘密隐瞒起来。
她从来都是这样坦荡地行于世间。
受伤了,手臂和腰间,不过不是大伤。钟茗雪的腿上也受伤了。你有带医疗箱吗?
苏臻仪很意外。
没想到景青夏没有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找任何借口,只是这么应了下来。
就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难道训练营有这能力。
又或者表姐天赋异禀?
苏臻仪摸不着头脑。
但听到景青夏跟自己讨要药品,这当然不能不给。
她招呼人把药品箱拿过来。
景青夏拿着箱子就走回卧室,还在下意识中倒锁了房门。
钟茗雪还在卫生间里。
景青夏去敲了敲。
景青夏?钟茗雪的声音颤了颤。
景青夏知道钟茗雪还有些不安。
这是发热期的后遗症。
也是昨天这么多事情之后的后遗症。
是我。我把外面的门倒锁了,你可以开门。
我不能开门,我还没换衣服。钟茗雪靠近门边。
没换啊,那正好。景青夏提着医疗箱只想着包扎的事情。
嗯?钟茗雪隔着浴室门发出了疑惑的声响,但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卡扣上。
门外的景青夏也是一愣,发现自己的回答说太快,忘了解释。
耳朵发红,攥着医疗箱的手就紧了紧。
不是,我拿到了医药箱,可以给你上药,你腿上的伤口虽然结痂了,但现在有条件还是再处理一下比较好。景青夏解释道。
啪嗒。
浴室的门轻轻打开了。
不像昨天那样飘出雾气。
也不像昨天那样在磨砂玻璃上印出惹人瞎想的虚影。
景青夏松了口气。
顺着门缝走进浴室。
就看到钟茗雪上已经身穿戴整齐。
松软的毛衣比较长,正落在大腿上方,伤口结痂,印在白嫩的肤色上,看起来有些狰狞。
昨天确实幸运,没有伤的太深,也没有感染。
但还是看得景青夏有些心疼。
钟茗雪看着景青夏的表情,感受到她的心疼,心中暖暖的。
明明这个人伤得更重,眼里心里却都只有自己。
怎么上药?钟茗雪轻声问道。
想着是不是出去坐在床上。
景青夏却将医药箱放到洗手台上,走上前,直接将钟茗雪抱起,像是对待小朋友一样,不费力地将人抱到了洗手台干净的位置上。
景青夏的手就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怎么用力都没有影响。
钟茗雪被景青夏抱着,钟茗雪的双手收紧,双腿也下意识的夹紧。
大腿一用力,感受到伤口的刺痛。
轻吸了口气。
景青夏紧张地抬眼看她:很疼吗?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只倒映着自己。
确认了关系,景青夏的关心变得更加直白。
钟茗雪却受不了这样的视线,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这双透亮明眸。
我不疼,你涂药吧。
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拖鞋的脚却晃了晃,然后夹紧了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