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骁将欧羡送到医院都时,都已经是临近下午4点了,他烧得有些厉害,清醒一会睡一会的,除了发烧,倒也没其他的症状,就是精神明显不好。
温言总觉得,五年不见,他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但要让她具体地说出一二三,她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从看到他肩上的伤口的那一刻起,便越发的强烈。
病房里,很安静,欧羡刚睡着。
看着他安静地睡颜,温言的心里有个角落似被什么轻抚了下,异常的柔软。
五年了,她差点都忘了,她初次见他时,他就是这般安静的睡颜。
记得初见时,他躺在莱茵河边的草地上,也是这般,安静地睡着。
没有任何遮挡物,就那么一手枕着头,一手放在腹部,两腿交叠平放着。
身边有一罐开了封的沙丁鱼罐头,贪吃的安哥大约是闻到了味,从她怀里挣脱,不管不顾地抢了欧羡的沙丁鱼罐头,又理所当然的叼回到了她的身边。
大约是感觉到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欧羡睁眼扭头,蹙眉看向一侧有些尴尬的她。
温言只匆匆瞥了他一眼,就能感觉到对方浓烈的气场,好像下一秒她就该被揍了,她赶紧从安哥的嘴里将那罐头抢走,放到了欧羡的胸口上。
又因为尴尬,她看人家的眼神有些失焦,然后放的那个位置吧更尴尬
她忘不了她跟欧羡说的第一句话:那个,我的猫刚洗了澡,还挺干净的。
......
然后,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她抱着猫仓皇逃走了。
逃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欧羡一眼,那时他已经坐了起来,她记得她当时还特花痴的在心里YY了一番,这德国的紫外线那么强,他居然还能生得那么白净。
呵,那时多好啊,美好无伤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心生欢喜。
不像现在,她心里藏着不甘和委屈,所以性子阴晴不定,而欧羡也似被层层叠叠的浓雾遮挡的幽灵一般,看不清也猜不透。
那个,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温言回神瞧他,我刚敲门了。
一个医生装扮的年轻男子边说边往病床边走来,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本以为是医生查房,温言只淡淡地点了个头,并未回应。
我是欧羡的同学。
同学?欧羡是学音乐的,跟他一个医生是哪门子的同学?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不信任,男子补充道:高中同学,我叫邵逸。
温言在心里哦了一声,依然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并未出声。
此时的温言,脸上的口罩和头上的帽子并未摘下来,加上她不出声,邵逸也没认出他来。
与此同时,穆骁也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邵毅,自然会心生警觉,你谁啊?这是VIP病房,你不是主治医师吧?
见惯了有钱人豪横,邵逸并未将对方的不友善放心上,好脾气地回了句,我是欧羡的同学,听同事说,他住院了,就过来看看。
同学就能随便闯病房啊?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不方便啊,你
穆骁。温言打断了他,小声点,他刚睡着。
闻言,邵毅心中一惊,穆骁?温梨的粉丝,有谁会不知道穆骁是温言的经纪人啊,难怪第一眼就看着有些眼熟,可他态度实在算不上好。
所以,刚才他死活都想不起他来。
这么说,坐着的那位就是温言?
靠,这什么情况。
在心里YY了半天的邵毅,自然也理解了穆骁的态度。
可是,欧羡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她跟温言什么关系。
靠,这次是玩大发了吧,居然玩上了女明星?!
穆骁见他愣愣地盯着温言,有些火大,强忍着将他拖出去的冲动,走到他对面挡住了他的视线,邵医生,看同学的话,还请您晚点再来。
人家这都赶了好几回了,邵毅也没理由强留,便礼貌地笑了笑,退出了病房。
傍晚的时候,欧羡的烧退了些,醒来的时候,见父亲低头看着手中不知名的杂志,并未见温言的身影。
爸。
听到声音,欧父抬头,醒啦,要喝水吗?
欧羡点了点头,欧父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欧羡已经自己坐了起来。
接过欧父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口,便自己侧身放回了床边的柜子上。
爸,言言呢?
回温家了,穆骁接走的,放心吧。欧父顿了顿,犹豫了下,你身上的伤,是妈妈弄得吧?
欧羡微垂的睫毛动了动,过了好一会,才抬眸看向父亲,爸,您很久没去看过妈妈了吧?
嗯。欧父有些不自然地扶了扶镜框,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欧羡轻嗤一声,您回去吧,我这有医生和护士,您也帮不上什么的。
也好。欧父似是识趣的起身,后又轻叹了声气,以后,别再这么糟蹋自己了。
糟蹋?欧羡震惊地望向父亲,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父亲能说出来的话。
那被病痛折磨的,可是他曾经挚爱的人啊。
人性真就如此不堪吗?欧羡红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期望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哪怕一丝的感情来。
哪怕怜悯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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