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道侣是一位男性,也是江远寒的天灵体来源,是一位特殊体质的金仙道祖,融合的是寒冰道种。而魔尊本人则是先天五运之中的终末之道、与先天五罚之中的杀戮之道并存,简单来说,都是不露面的大人物。而雪鹰口中的菩萨整个大千世界之中,能被尊称为一句菩萨的,只有菩提圣境的慧剑菩萨,法号明净,俗名禅意彻。
雪鹰是被慧剑菩萨喂养长大的。
你倒是积极。我看是在魔界吃得不够好,馋菩萨的身子了。
常乾摸了摸雪鹰身上的羽毛,让它飞了出去。
云舟重启,但目标并不是蓬莱上院,而是流海秘境。
江远寒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但他也感觉到了并不是来的时候的那条路李凝渊太过信任牵心锁。这比江远寒预想的状态要好得太多了,他还以为自己要宰了李凝渊之后被蓬莱上院的那几个仙君弄死呢。
洞虚境陨落的动静可一点儿都不小。
秘术收集的情绪和爱恨都达到了一定程度,这段时间里,几乎他们的每一处摩擦,都会让秘术的进度增长,但在即将完成彻底收集的时候卡住了。如果不是这样,江远寒就能轻易脱离这具身体回去了,也不会被陷入这种困境。
他不知道到了最后的那个地步,对方是不是会对自己充满恨意,但眼下,他已经不想再跟李凝渊耗了,他觉得对方用小师叔的模样来哄骗自己这实在是太不对了。
他不能忍受。
但李凝渊似乎也无法忍受。
说不清两个人谁更煎熬,谁更难受。江远寒被他带进了房间,对方态度温和地给他擦拭手指,给他解开了外袍这件衣服接触了其他人,被李凝渊默不作声地用灵焰烧成了灰烬。
江远寒察觉到了他的举动。
白衣剑修握着他的手,看了一下江远寒之前砸桌面时剐蹭出来的擦伤,语气清淡地问:你想来魔界,就是为了找靠山?
李凝渊知道他想来,所以也放任对方的想法,特意带他过来,他以为自己会寻找到那个叫成双的修士,但却发现了更难以形容的事实。
小寒。他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你真的叫这个吗?还是寒渊魔君给你取的?你不觉得这只是一个给宠物起的名字么。
江远寒懒得搭理他,心想我小时候小名儿还叫狗剩呢,要你管。我愿意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你家住在冥河吗?管得这么宽。
他不说话,李凝渊偏偏要让对方看着自己,即便他知道这双漂亮的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跟我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凝渊因受蓬莱上院的气氛影响,先入为主地对寒渊魔君这个形象有了错误认知,他很难将眼前的江远寒跟那个魔头联系起来,倒是很容易想成大魔头利用他眼前天真单纯的小鱼。
他的滤镜太重了,轻易拐不过弯儿来。
江远寒扯了下嘴角:什么样的人,总之比你好,比你更强。
他夸起自己来不带脸红的,板着脸继续:比你好看,比你强,还
江远寒扫了一眼对方的身躯,明明看不到,也有意做出这么个动作,看看是谁逼死谁:还比你活儿好。
这话说得毫不心虚,虽然他的经验都是小师叔教的,但总比眼前这个剑修要强。
李凝渊沉寂地看着他。
这种反应比暴怒还要可怕。江远寒心里发慌,表面上倒是硬撑着场面,袖子里的手指慢慢地转动了一下黑刀碎片。
他身上微末的魔气可以将碎片隐藏在血脉里这是他父亲的佩刀,他是纯正的王族血脉,虽然身躯对不上,但元神确实货真价实,可以靠魔气认人。
没有人在旁边,这是一方静室,房间里只有升腾的炉烟。
李凝渊低下头靠近,轻柔地亲了亲他的唇瓣,问:你们睡过?
江远寒直觉般地没回应。
和那个人呢?李凝渊不愿意提起这人的名字,也睡过?
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李凝渊气息不稳,他甚至觉得这些事都很荒诞,还笑了一下:你难道同时喜欢两个人吗?还有别人吗?
我
寒渊魔君之前找了个道侣,但是那个人死了。李凝渊盯着他问,是你吗?
李凝渊此前不关注寒渊魔君的事情,连这事都是从伊梦愁口中知道的。但他没有细细查问过那个魔君道侣的姓名。也幸好是这样,要不然江远寒当场马甲脱光,跟他裸裎相见了。
江远寒哪知道会有这种阴差阳错的联想,他狠了狠心,道:你知道这些事有什么用?我跟谁在一起,都比跟你要更舒服。李凝渊,就算是声名狼藉的魔族,我会喜欢他,但绝不会喜欢你
他被对方抵在退无可退之处,内衫早就扯得混乱不堪,脊背靠在坚硬的墙壁上。
李凝渊的手按着他的腰,力道失控地发沉,让他有些疼痛,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更痛。
确实如他所料。
李凝渊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荒谬,这么可笑。
他以为小师弟遇人不淑,被人所骗,才一心一意地找寻对方。但对方明明也可以喜欢上别人,喜欢上一个任由他身陨的魔,却也不愿意给他一点一点点转变。
原来不是只有他可以,而是,只有你不行。
他有一股强烈地被骗的感觉,这种骗局是他心甘情愿踏入,难以自制地纠缠,然后顺理成章地,一败涂地。
李凝渊修道多年,心如出鞘利剑,遇事果决,从未有一日像眼下这么茫然,这么想问一问对方:有没有理由,有没有原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问不出,他不明白如今的他,就像是一条长满刺的荆棘,越是接近所爱之人,就越会让对方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江远寒被这种压迫气息缠得呼吸发沉,他闭上了眼睛,缓了口气:李凝渊,你收手吧。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地规劝。
对方没有回答,那股幽然清甜的香气逐渐地上涌,连几缕细微的风都交杂着这股气息,缠绵欲醉。江远寒抬起眼,借着珠帘外的朦胧光线看着他低头。
李凝渊亲了亲他。
这次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挣扎。
李凝渊反而没有继续下去,他抵着对方的额头,声音发哑:你觉得他哪里好?
江远寒已经分不清对方问的是谁了,他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尽量跟对方好好沟通一次:你只学会了喜欢,只是这样而已。但我被喜欢着,却不是自由的,你要尊重我,这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