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膳食查的认真,花费的时间也久了些。小太监们都有意无意地瞟着项一越的脸,大概是因为项一越的男子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导致他好像天生就招太监们的喜欢似的,宫里的不少小太监都跟项一越的迷弟似的。
无关奇奇怪怪的情愫,单纯就是崇拜。
只有一个小太监除外,那人一直低着头,一眼也没多瞧。
项一越也留意到了,倒不是因为这人对自己不屑一顾,而且他直觉地觉得这个小太监似乎有些心虚。
项一越:那边那个,你是哪个公公手底下的?头抬起来!
低垂着头的段云深:
段云深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这么倒霉就碰到项一越了。
项一越见过段云深的,或者说,见过云妃娘娘的。
自己现在这幅小太监打扮地站在这儿,进退不得,这要是被项一越当场抓住,抖落出身份来
往好处想,可能就是自己身为妃子,穿奴才的衣服,乱了尊卑,被罚。
往坏处想的话自己一个敌国来的和亲工具,打扮成小太监要给皇帝送膳食,怎么看怎么像是心怀鬼胎啊!
项一越看那小太监没反应,不耐道:聋了么?抬起头来!
边说边朝着段云深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然后二话不说就掐着段云深的下巴把人头给抬起来了。
段云深:
项一越:!
项一越:娘?
诶,乖儿子~
段云深下意识就想接口占便宜。只是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他又吞回去了。
周围的小太监和侍卫们都面露疑惑娘??
项一越想说的是娘娘。
项一越干咳了一声,慌忙把自己的手从段云深下巴上移开了。
就自家陛下对这位的上心程度,要是知道自己掐了他的下巴,怕不是要把自己的手给剁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两人,一时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景铄曾经递过暗示,说是晚上小猫往他殿里溜达,不必阻拦。
项一越勉强继续板着自己的脸,正准备轻拿轻放,将这事儿掀过去。
谁知道他还没开口,自己身边的亲信先开口了。
陛下说让睁只眼闭只眼的人,被自家统领当场拿住。陛下本就喜怒无常,这要是被他知道了,能落得了好吗?
这亲信急中生智,强行打圆场道,别说,这位小公公确实和项统领的娘亲有几分相似啊,看着怪亲切的,我都想叫伯母了。
段云深:????
项一越脸色铁青,瞪了自家亲信一眼。
亲信名为方游,年纪轻,胆儿肥,还擅长睁眼说瞎话,此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怪不得刚刚项统领叫住这位公公,原来是误会一场啊,哈哈哈。
这破烂似的台阶都已经递到项一越脚边了,项一越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此时只能木着脸道:是长得像我娘。
段云深看着项一越,一张脸上尽是欲语还休。
敢问暴君长得像你爹吗?
项一越看着段云深的脸,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妖妃!绝对的妖妃!!夜夜去找陛下就算了,居然白天都不放过陛下!
项一越甚至想让御膳房给陛下补肾。
等到段云深穿着小太监的衣服端着午膳离开了,项一越还在板着脸。
方游倒是在旁边担忧不已,这娘娘该不会记仇吧?若是陛下被吹耳旁风
项一越直男发言:吹耳旁风又如何,我相信陛下在我和这妖妃之间,必定是信我的。
方游无力地叫了一声,项统领
项一越:如何?
方游:娘娘是陛下的媳妇儿,您要说陛下信你,那可是够自信的。
项一越继续直男发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方游:断手断脚是可以上街的,但您看谁没穿衣服在街上溜达了?
项一越:
.
段云深和一群小太监端着午膳送去景铄所在的宫殿。
中途经过一个回廊,突然瞧见不远处的秋菊丛中,嘉王景逸正和许太皇太妃并肩走着,似乎是在赏花。
景逸脸上一派温和,太许太皇太妃脸上也堆着笑,看着倒是母慈子孝的。
他们这一群奴才距离的远,段云深也只不过是瞄了一眼,谁知道恰在此时,景逸居然看过来了。
段云深:
景逸看到段云深大白天的这身小太监的打扮也愣了愣,然后远远对着段云深笑了笑,浅柔和煦。
段云深没理,直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咸鱼都是有自觉的,不爱招惹麻烦。
那位主一看就是个麻烦人物。
等到宣午膳的时候,段云深一开始以为景铄没发现自己混在小太监里。
毕竟一来这是大白天,二来小太监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低垂着头。
这别说是景铄这暴君了,这样情况下,亲妈都不一定能认出亲儿子。
他自己倒是一见景铄就安心了。
这人好好的,续命大业暂时没有遇到阻碍。
食物都摆上之后,这群小太监就该退下了。
段云深也没准备多留,打算跟着这群小太监们一起撤,低着头退到一半,突然听得那暴君让留一人帮他布菜。
段云深:???
段云深抬头,瞧着景铄正看着自己。
段云深:
旁边的小太监都如蒙大赦,心中庆幸这暴君没把自己留下,这时候脚下跟开了加速一样,一转眼就全溜了,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段云深维持着小奴才的模样,半弓着身体,看着景铄。
景铄:要朕请你?
段云深:
这话好像有些耳熟?
段云深心中警铃大作,忙不迭地过来给景铄布菜了,与此同时干笑道,臣妾还以为陛下没瞧见臣妾呢。
景铄没接话。
段云深一进来他就瞧见了,只不过是有些疑惑这人怎么大白天的就溜过来了而已。
不过虽说心中好奇他过来的原因,但是他吃定了段云深藏不住话,应当过不了片刻就能瞧出来。
他哪里知道段云深跑过来就是看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的,这时早看完了,心里没牵挂,那叫一个坦坦荡荡,特殷勤地给景铄布菜,就跟他是专门投喂景铄的一样。
之前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的手都尽量往袖子里藏,而且还将厚厚的绷带拆薄,只盖住掌心,这时候拿着筷子布菜才露出来。
景铄接过了段云深的筷子,看着段云深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
段云深:??
景铄:怎么这个时辰便来了?
段云深:
总不能说我怕你昨夜被那老妖婆打得半死今天没人照顾,所以想来确认一下吧。
景铄继续瞧着段云深。
段云深:??
景铄:想见朕?
段云深:啊昂!想见陛下。
景铄弯唇,夹了一筷子菜喂到段云深唇边,朕很高兴,也不高兴。
段云深:
那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景铄:朕昨夜便想罚你了,这手朕让你好生养着,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段云深:??
段云深看了看自己的爪爪。
他早就忘了自己昨夜干过什么蠢事了,并且此时自我感觉良好,没觉得这手会出问题的样子。
景铄:你说说,朕该怎么罚你?
段云深心道,这来都来了,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