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
有朝一日!!我和暴君的频道居然对上了!
这是何等可歌可泣,这是可以载入暴君宠妃的个人史书传记的一刻!!
只是段云深依旧觉得暴君刚刚肯定瞒了自己什么。就你们古人那个弯弯绕绕的习惯,我才不信你写这个是要决定晚餐吃什么。
段云深这段时间胆子见长,试探着将手摸向另一个纸条,见景铄没有拦他的意思,便将另一个纸条也拿起来展开了。
上面是是一个十字。
很好,也是意味不明。
段云深看了两眼纸条,决定放弃思考,问景铄道,花生流沙馅儿的汤圆可以安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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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段云深抱着景铄的胳膊睡得正熟的时候,还魂园出了惨案。一位婢女不知怎么的大晚上不睡觉,跑去还魂园祭奠亡灵,结果撞上鬼,惨死了。
婢女的心脏不翼而飞,血将地上的泥土都染了色,第二日被发现的时候,那泥土一脚踩上去血水就会漫上来。
婢女缺失的心脏处嵌了一块石头,石头上用极其拙劣的篆刻痕迹写着,臣妾冤枉。
此事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宫女太监们都议论纷纷,说是还魂园冤死的那些鬼魂回来杀人了。
虽然大家说的语焉不详,但是都暗指这位鬼魂指的是景铄的母亲,毕竟用的是臣妾二字,这可不是太监宫女们可以用的自称。
段云深整日和暴君窝在宫中不出,再加上他是陛下面前的宠妃,自然没有人敢和他说起这件事。
此事还是隔了好几天,段云深才从小苟子的嘴里听说此事,小苟子也没深说那些猜测,只讲了讲死状,说是还魂园怨鬼杀人,让段云深夜里睡觉的时候将护身符带好。
段云深回头就去找景铄检查了给他的护身符有没有好好带,晚上睡觉更是直接缩进景铄的怀里,格外自觉。
景铄抱着人,有些无奈,真这么害怕?
段云深奇道:陛下一点都不怕?
景铄不知怎么回答,因果都在他手中,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他最清楚。所以他自然是不怕。
段云深恨不得缩小成一团跑进人衣襟里藏着,景铄抱着人,不知为何突然有几分惆怅。
自己幼时好像也是如此怕鬼神之说,只是后来人心见多了,便知道鬼神也不过是人心下的棋子罢了。
这婢女的死还只是一个开头,紧接着死的就是一个太妃。那位太妃虽然有子嗣,却是一位公主,已经远嫁,宫里宫外也没指望,这些年深入简出,不怎么引人注意。
在她的心脏里也发现了石头,上面同样是臣妾冤枉。
宫中一时人心躁动不安,夜里野猫儿在花草间蹿一下,都能引得四下一片惊叫。
景铄现在是甩手掌柜,装着自己毒发不了床,这些事自然是太皇太后处理。
说来太皇太后一个老太太,居然难得地不信鬼神之说。
太皇太后冷斥道:怨鬼杀人?哪只怨鬼敢入得皇家,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她弟弟丞相谢翰心这时候看起来不动如山,似乎没被自己姐姐这怒气所侵染,仍平静道,太皇太后娘娘息怒。
这几日太皇太后心情不佳,长乐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有所察觉,纷纷夹着尾巴做人。
原因无外乎它,实在是诸事不顺。
景铄和云妃那边虽然一直有小太监传来消息,说是景铄已经多日不见外人,脾气也越发暴躁,宫里的东西都被毁得差不多了,甚至还说连云妃都受了这喜怒无常的暴君的惩罚,夜里曾经传出过惨叫。
听起来算是好消息,但是景铄一直没低头,那云妃也还活得好好的。
倒是自己弟弟谢翰心隔三差五进宫来给自己添堵,担忧这担忧那,不是说那疯子陛下可能宁死不低头,就是说前朝王爷党作乱。
除了这个,还有前些日子有个太医去给云妃看病,太皇太后留心查了一番,派人去查,本以为会挖出转投景铄的人,谁知道查来查去却让自己的人踩进了嘉王的陷阱。
诸事纠葛不顺,自然是火气大。这时候宫内还出了这种事,让她如何能平静得下来。
谢翰心这时候低垂着眉目,道,怨鬼之说自然是不足信,臣只是在想,这背后的人是谁,意欲何为?
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是谁?丞相真的心中没有人选么?
谢翰心年纪也不轻了,须发皆有斑驳,只是精神矍铄。此时他装傻道,微臣愚钝。
太皇太后看着自己这弟弟就来气。
官居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但是到了这个年纪,却越来越畏首畏尾了。老狐狸似的,看得比谁都清,装傻比谁都熟练。
太皇太后和丞相两人这姐弟年轻时也算是同患难共进退,都是下得狠手的毒辣角色。但是到了老年两人却开始出现分歧,谢翰心越来越保守,他作为臣子已经爬到了最顶端,位极人臣,只要守住这个位子就好了。太皇太后却要比这个弟弟野心大,她可不想到此为止,她想为谋求千秋百代。
淳玉是丞相送进宫的,既是送进宫的智囊,也是防着自己这姐姐太过冒进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太皇太后此时看着谢翰心装傻,道,丞相,你可真是越老越胆小了!
谢翰心不卑不亢道,太皇太后娘娘,我们姐弟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那些荣华富贵带不走的,到了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想求了,就求个平安喜乐。
太皇太后:哦?吃了一辈子人的恶鬼突然想吃斋念佛了,求平安喜乐?
谢翰心未曾接话。
太皇太后却仿佛被他的沉默给激怒了,哀家不收手,谁也别想下船!你也别想!!查,去给哀家查,那人不是想装神弄鬼旧案重提么?哀家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真以为在太医上栽了哀家一遭,他就赢了?还嫩得很!
谢翰心不欲与自己的姐姐辩驳,更何况他这姐姐现在还是处于气到听不进话的状态里,于是应了这彻查的命令,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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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王那边听说了宫中血案的消息便皱起了眉头,你再说一遍,那石头上写的什么?
周不愚有些吃惊于嘉王反应如此之大,但还是重复了一遍,道,写的是,臣妾冤枉。怎么,这几个字有不妥?
景逸一张脸几乎有些发青,唇抿得紧紧的。
周不愚愣住,犹豫着道,王爷?
景逸沉默良久,突然怒极反笑,一连道了三个好字,我还道此次小铄这么安份,我回来他居然没给我和太皇太后那边使绊子,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周不愚此时显得有几分茫然,景逸平素不怎么显露情绪,但是今日显然是气得厉害,但是他始终没明白景逸为何如此生气。
景铄这暴君被架空了实权也不安分,多生事端,此事景逸和周不愚早已知晓,他们只道是景铄想挑起他们和太皇太后争斗,好给自己这个傀儡喘.息的机会。
可怎么这次王爷就气成了这样?
周不愚又看了一眼宫中传出来的纸条臣妾冤枉?
谁冤枉?这深宫犹如炼蛊场,枉死的女子不在少数。这暴君在位的时候,除了这云妃,基本进去一个女子就死一个,而且还是当夜就死,就算不提暴君,历任君王的后宫里枉死女子也是如恒河沙数。
这装神弄鬼的一句臣妾冤枉却让王爷气成这样,难不成
景逸突然出声打断了周不愚的思索,道,备马车。
周不愚愣道,王爷去哪儿?
景逸:宫中,许久没见母妃了。
此处的母妃自然不是景逸的生母,而是指许太皇太妃。
备下马车出了门,不想却在路上遇见了旁的事,丞相府小公子谢渺带人当街拦了嘉王的马车。
谢渺是丞相府独子,并无兄弟姐妹。谢翰心老来得子,自然是全府上下都捧在手心里宠着。
这谢渺虽也聪慧,在京中有些才名,只是为人却蛮横无理。自小娇纵着长大,目中无人,而且自视清高,从不和官场子弟来往,倒是喜欢和一群穷酸的才子泡在一起。
他交朋友从不看别人的身世,毕竟除了皇子,谁也没他身世显赫。
这次带人拦景逸的车,也是为了朋友出头。
景逸坐在马车上没下来,让周不愚下去和这小公子打交道,这小公子倒也不嫌弃周不愚这幅穷酸的倒霉相,反倒是说,我瞧你这模样也是个有才之人,怎么和这等污浊货色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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