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我这么大度的饲养官,一般人不早就指天誓日说绝对没有下次了么?
你这个狐狸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点都不上道呢?
段云深停下来,扭过头去看景铄。
景铄看着段云深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才道,再不会了。
段云深:
四个字?就四个字???
态度不够坚决,语气不够诚恳!
咱们俩要是调换,我肯定态度比你好,天上的星星我都能给你说得掉下来!
但是
看在你眼神好像很认真的份儿上,我信了。
段云深转过身接着往前走,然后才问道,我回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了?
景铄:什么?
段云深:
装,你再装,前后就那么几分钟,我才不信你已经把我的问题给忘记干净了!
我劝你老实地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前好端端的那个情绪波动是为什么?
段云深:你刚刚答应我什么?
景铄静了片刻,然后也直言道:云深为何不想要孩子?
段云深:????
明明是我问你怎么又重新变成你问我了??
还有,我几时说我不要这个孩子了???你这语气怎么一副我晚上就准备去点欢宜香和饮藏红花一样?
段云深沉思片刻,转过头来惊恐道,我说梦话要喝下胎药了?
景铄完全愣住。
段云深看景铄愣住,自己也跟着愣住,那你用那个语气说我不想要孩子??
段云深想了想早上景铄神色波动的前一秒,自己干了什么。
嗯
段云深觉得自己只是暂时接受无能,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自己肚子里揣了狐狸崽这件事。
这天上砸下来一堆金子给自己,自己还得懵一会儿呢。自己一个男的,揣了孩子在肚子里,自己要点时间来消化一下这个事实不过分吧?
这根本就无关要不要啊?
这要是确定不要了,自己还消化什么?
段云深想了想,自觉好像也没干出什么不想要孩子的事情。就偶尔跟项一越那个神经大条的闹一闹,但是一般来说,这种事情的直接诱因都是因为项一越把他当孕妇,不对,孕夫。那个态度就很让段云深觉得很别扭。
这跟景铄的理解好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段云深感觉自己有点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虽然不知道你这想法从哪儿冒出来的,也不太确定我们俩是不是在讨论同一个问题的同一个方面,但是
景铄:但是?
段云深酝酿了一下,试图寻找一个不那么刺激自己的说法,但是,嗯,我没打算把咱们俩的崽子给扔了。
咱们俩的。
.
段云深和景铄出去溜达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项一越明显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一样了。
具体是怎么个气氛,项一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说不出来,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更多余了。
景铄也不用他帮忙提醒段云深哪些食物该少吃了,景铄一般都自己开口。而且景铄提醒的时候,段云深大多都很好说话,顶多就是再景铄说完再吃两口,就不吃了,几乎不炸毛。
段云深更是用不上他,大部分事情都可以自己来,自己来不了的就让景来。
项一越觉得此处毫无自己用武之地,好像已经彻彻底底沦落为一个车夫了。
他还挺伤感的。
景铄大概是察觉到项一越的心思,便再次对项一越说,他若是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便可去做,不必陪着自己。
这话在他们决定出京的时候景铄也对项一越说过一次,毕竟景铄真心决定脱离了那个权力争夺的世界,和段云深做普通人,如此一来,项一越跟在自己身边确实有些屈才了。
只是项一越笃定了景铄去哪里,他便跟着去哪里。他既没有想要去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想去做的事情。
此时景铄第二次向项一越提及此事,项一越的答案还是一样。
他们三人在这个小镇子上停留了几天才离开,在镇子上歇息了几天偶尔出来四处走一走。
统共大约待了三天才决定继续动身去往望远峰小安寺,离开镇子的时候段云深还看见那个讹过他糖葫芦的那个小孩儿了,被他娘拿着笤帚追得满街跑。
因为人生地不熟,在望远峰下他们三人便迷路了,段云深带着的地图上也没有详尽到这种地步那是一张全国地图,不可能介绍望远峰下具体是怎么个路径。
所以毫不意外地,他们迷路了。
一开始还能确定他们的马车行走在大路上,后来项一越在路上向一个汉子问了个路,顺着那汉子指的路就越走越偏。
眼看着周围的丛林越来越茂密,项一越终于勒住了马车,道,刚刚那人指的路是不是不大对?小安寺怎么也算的是香火鼎盛,断不会在这种小路的尽头才对。
段云深这时候枕着景铄的大腿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此时外面发生了什么。
景铄大概是如今了无牵挂,又与段云深这条咸鱼整天厮混,所以也越发得随遇而安起来了,这时候听项一越说是路可能错了,便也说无事,回头就可以了。
项一越驾着马车刚刚准备调头,突然听见密林里传来女子尖叫求救的声音。
声音很大,也很尖利,大声叫着有山贼土匪!救命啊
项一越听着这声音一顿,主子?
经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项一越终于习惯将陛下的称呼给换成主子了。
那女子一声接着一声,救命什么的不绝于耳,大概是听到了项一越他们马车的动静,知道这处有人来了,有希望了所以才突然叫得这么拼命。
景铄自然地掩住了段云深的耳朵,免得段云深被这声音吵醒,不用理。
项一越一顿,但还是听从了景铄的意思,驾着马车调头准备走。
别人的呼救声在景铄眼里也不过是吵着段云深安睡的噪音而已。
谁知道马车刚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就有一大群人从密林里窜了出来,直接将整个马车团团围住。
将马车拦住之后,然后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个汉子,个子不高,但是格外强壮此人正是之前在官道上给他们指路的那个汉子。
那汉子啐了一口道,
听了女子呼救,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准备走么?没想到有钱人都这么不长良心!!
项一越一看这些山贼架势,立刻断定刚刚那女子呼救是一个陷阱,便道:过去探看,然后正好落进你们的陷阱里么?
那汉子嘿嘿笑,也不辩解,你们倒是想得明白。
其实是真有女子呼救,那女子不过是这群土匪刚刚绑的另一票人罢了。
那汉子拔出刀指着项一越,道,识相的就现在把这马车,还有马车上的美人交出来!看你是个仆人,你要是愿意现在弃车而逃,我可留下你一条狗命!
那土匪嚣张得很,声音洪亮,离马车又近。
段云深睡得再沉,这时候也被吵醒了,只是头还歪在景铄的大腿上,听着外面那个汉子叫嚣,满脑袋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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