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边打着嗝一边道:孤嗝饱了嗝你还没嗝吃呢
楚沉:
看暮天阔这副样子,他哪还吃得下?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伤口疼得厉害,还是打嗝难受?楚沉伸手摸了摸暮天阔的额头道:还好不发烧,但怎么一直出汗呢?
暮天阔:
真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如果上天在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学裴文曜装受伤。
殿下,大将军有军务,走了。林东在门口朝暮天阔道。
暮天阔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嗝也停了。
公主呢?也跟着走了吗?楚沉问道。
林东闻言忙道:公主方才也陪着大将军走了。
楚沉闻言放下碗筷道:我有几句话要朝姐姐说,林东你先伺候殿下用膳,我去去就来。
他说罢不等暮天阔反应,便起身追了出去。
林东愣在原地和暮天阔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追出去。
暮天阔:
嗝嗝嗝
楚沉追出去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裴文曜上马而去,他打眼一看略有些恍惚,怎么感觉裴文曜手臂也吊着呢?但对方已经走远了,楚沉怀疑自己可能是没看清楚。
好在将军府的马车掉了个头,这会儿还没来得及走远。
楚沉几步便追了上去,宁安公主听到他的声音,忙让车夫停了车。
沉儿,你怎么也在此处?宁安公主挑开车帘看着楚沉,有些惊讶。
我陪殿下一起过来的,姐姐这是打算回府了?楚沉问道。
宁安公主开口道:正想着顺路去东宫一趟,看看你们。
那姐姐稍待片刻,我有几句话跟你说,说完你再走。楚沉说着让车夫将马车靠在路旁,自己则上了马车。
将军府的马车还算宽敞,里头坐两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宁安公主拉着楚沉坐在身边,一脸笑意,目光则忍不住去打量楚沉的小腹。
还没到四个月,显不出来。楚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孩子长起来很快的。宁安公主笑道:等过了四个月,一天一个样儿。
楚沉笑着挠了挠头,显然平日里与旁人聊孩子的事情聊得少,所以还有些小小的别扭。宁安公主十分体贴,一见他有些脸红,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找我是要说什么事情?
太子殿下说过几日东宫的正殿修缮完了,要着礼官来下聘。我想着,虽然母亲的身份朝外人不好公开,但这毕竟是我的婚事,我希望她能在场。所以当日你和大将军若是得空,能不能过来一趟,届时有你陪在旁边,母亲便不会拘谨了。楚沉开口道。
宁安公主闻言一脸喜色的道:好说,我今日便问问将军,想来他不会拒绝的。
那就好。楚沉闻言总算松了口气。
下聘之后,大婚的日子可定了?宁安公主问道。
七月二十六。楚沉开口道。
那也快了。宁安公主道。
能亲眼看着楚沉大婚,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眼看就要实现了,宁安公主心里既高兴又欣慰,险些当着楚沉的面便流下泪来。
姐姐,有句话可能是我多心,但今日还是想再问你一次。楚沉开口道。
你是想问将军的事情吧?宁安公主道。
楚沉点了点头道:姐姐温婉美貌,自是配得上这天底下最好的儿郎。无论是谁娶了你,自该视若珍宝,所以大将军待你再好,我都不该质疑。只是我想来想去实在不明白,为何我初来王城的时候,数次拜访,他都不肯让我见你?就连太子殿下的面子,他都不肯给。
你这么聪明,我知道你早晚会有此一问。宁安公主说着眼眶微红,而后摘下了面巾。
楚沉看着她不由一怔,便见宁安公主一侧的脸颊上,竟有一道十分醒目的伤疤。
宁安公主的长相原本十分出众,若没有这伤疤,也算得上是绝色美人了。只可惜这疤痕落在一侧的颧骨处,过于明显,看上去令人十分惋惜
这是谁干的?楚沉目光一凛,开口问道。
是来王城之前留下的。宁安公主开口道:此前我一直无法面对,嫁给将军之后也一直无法释怀,甚至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后来得知你来了王城,我心里自是思念你,想要与你团聚,可又怕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楚沉心中一酸,将宁安公主揽在怀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便闻宁安公主又道:将军知道我过不去这个坎儿,不想逼迫我,便拒绝了你和太子的邀约。后来有一次,他朝我说你有了身孕,说我要做姑姑了
宁安公主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楚沉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心中十分黯然。
他与公主相处虽不多,却也能感觉到对方骨子里是个骄傲之人。她被人毁了容貌,又被逼另嫁他人,想必心中的自是屈辱又不甘的。而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以这样的面目面对楚沉,所以才会有了此前的拒绝。
多亏了将军的开解,不然我还不知要犯傻到什么时候呢。宁安公主说着,语气中不自觉流出几分温柔,楚沉听在耳中心下稍宽。虽然公主曾经受过不少苦,但好在如今觅得良人。
倒是我误会了将军。楚沉开口道。
若非你和母亲的出现,我和将军也不会这么快敞开心扉,这大概就是天意吧。宁安公主破涕为笑道:是老天安排咱们一家人团聚
楚沉开口道:只要将军与你情投意合,我便放心了。
嗯宁安公主闻言面上不由一红道:将军这几日身上有伤,也要劳烦你和太子殿下多关照一二。
他也受伤了?伤在何处楚沉问道。
伤了手臂。宁安公主道:他自己也不爱惜自己,我怕他在外头吃不好,这才亲自给他送饭过来的。
楚沉闻言挑了挑眉,心道自己此前见到裴文曜的时候,对方不是好好的吗?
没看出来手臂上有伤啊?
难道楚沉突然想起方才看到的背影,对方脖子上吊着的布巾,看来不是他眼花了。
大将军武功高强,怎么会受了伤呢?楚沉问道。
说是和太子殿下切磋的时候不慎伤到的。公主道。
楚沉闻言皱了皱眉,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了。
若说两人同时受伤,勉强还说的过去,但俩人竟然是互相弄伤的,这就有点扯了。
按照常理来说,俩人就算是比武切磋,也很难同时伤到对方吧?若是其中一人先受了伤,切磋定然会终止,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也跟着受伤?
而且暮天阔昨日伤的那么重,流了那么多血
原来如此!楚沉恍然大悟,他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太对,昨日暮天阔流的血太多了,满地满身的量加起来,得有一大碗了吧?
若真伤得那么重,还不就地包扎,一直等回了东宫才找太医?
楚沉当时太着急了,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如今略一回想才发现,此事处处都是破绽。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