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凌自知把人欺负得厉害了点,怕他心里别扭又放下身段哄了几句。
白枫好歹也是暗卫出身,别扭什么倒不至于,只是他脸皮薄,就这几句话都受不住,更别说刚才还来了那么一下,只觉得全身都红了,半天都没散下去。
我这也没说什么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慕宸凌的自知之明不足以支撑太久,你这哪行,以后咱们咳。
眼见怀里这人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热度再次攀升,慕宸凌到底还是住了声,还伸手端了杯茶来递给他,又是一派的谦谦君子。
开了个不算车的车,慕宸凌身心舒爽,然后忍不住开始秋后算账:刚才事儿还没完呢,你这怎么回事?好好的给他求什么情?
属下不敢,提起正事白枫也不敢再乱想旁的,微微坐正了些,低头认错,属下不该多言,请主人责罚。
我是说你这个么慕宸凌不大满意,也不跟他绕弯子,直问,当着我面,你还给别的男人求情?
白枫并没有闻出帐中一瞬间散出来的醋味,依旧老老实实认错:是,属下不该多言。
我是跟你说这个么?慕宸凌并不反感他像刚才那样置喙自己的决定,就是有点近乎于无的醋意,顺便借机跟他玩笑两句,我是说,你怎么还给别的男人求情的?
可惜,白枫并没有觉出来多言和给别的男人求情之间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慕宸凌无奈,跟他细讲:你当着你男人的面,给别的男人求情,这合适吗?
白枫下意识地摇头。
这就对了慕宸凌往后倚了倚,语重心长地教导,别的我不管你,但你这给别的男人求情,这可不行。
万一他因为这个,来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怎么办?慕宸凌越说越担心,然后天天缠着你,从此情根深种?
白枫:
影阁出来的人,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姐,哪儿来的情根深种。
慕宸凌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不跟你扯了跟你闹着玩儿呢,没生气吧?
白枫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属下不敢。
没问你敢不敢,慕宸凌用指腹蹭了下他的脸,闹着玩儿的,别真跟我别扭啊。
白枫又笑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顺着在他怀里倚了倚。
慕宸凌一脸笑意,放纵地任由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搂着。
白枫定然是不认识这人的,刚刚为这人开口求情,大约是不忍那暗卫就此折在炼狱门罢了。
想着这人一开始到自己身边,规矩守得极紧,不该说的话从不敢多说半句,今日却能为了旁人跟自己开口求情,倒也算是不小的惊喜了。
向来待人严苛的皇帝,就因为这个此时正半倚在自己怀里小暗卫,将自己有罪必罚的原则抛之脑后,还带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欣喜。
第15章隔山相看两不厌
机不可失。
还有边角处一个看似随意的一笔图案。
不知来自何方的信鸽悄无声息地飞入层层防守的军营,将这四字一图的密信传到了辅国将军手中。
似乎是毫无根据的一封信,根本无需理会。然而这张小小的字条上被反复摩擦过的痕迹却显示出了它隐含着的一场难以平静的风云变幻。
还有此时持信人心中的犹豫与挣扎。
良久,军帐中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唤尚未来得及传出就散开在寂静中。
姐姐...
酉时三刻,王帐内灯火通明。
军中虽也有宵禁,但军情紧急时众将领连夜商讨也是有的,是以宵禁一事向来宽松。
虽然现在仍在行军,没有什么紧急军情,且王帐内似乎也没有其他将领。
慕宸凌身为九五,就算是在帐内歌舞升平也没人能管得着他,更别说只是费些灯油罢了。
军中有什么怨言自然是不至于的,就是一些知情的不免会心一笑。
今夜正巧不用夜里巡视的辅国将军似乎也在帐中,并且看样子也没有出来的打算。
咳咳
辅国将军自然有自己的营帐,虽然极不合规矩地紧紧靠着王帐,但每夜,是的的确确宿在自己帐内的。
慕宸凌偏心偏在明面上,军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暗卫出身的将军甚是受宠,但再怎么受宠,也只是限于君臣之间的那种。
一时间,众人猜测纷纭。
皇上和辅国将军再商议什么军国大事呢?
事实上,作为当事人之一,慕宸凌也很想只道,这人到底想跟自己商量什么军国大事。
白枫到现在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没话找话地跟他闲聊,只在案边收拾着几本随意摆出来的兵书。
都已经收拾了三遍了。
往常这个时候,慕宸凌都该沐浴就寝了。
甭弄这个了,慕宸凌也不好直接开口赶他,只不动声色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书,摆在了一边,放这儿就行。
白枫手里的东西被接了过去,更显得手足无措。
慕宸凌以为他第一次来军中,心里不安定,想了想,取了张堪舆来,指给他看:咱们现在在这儿,前面就是分雁林,那块儿不好走,一日能过去就行白日里的密报你也看了,边境其实还算稳,不急。
白枫跟着点头,手指无意识地跟着划过地图上的一片林子,试探着问:主人,这里不好走可以绕官道么?
这里官道不通。慕宸凌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沉吟了一下,细细地同他讲,分雁林被称为天险不只是因为林深树密,往北是处悬崖,往这儿这是处一线天,险得很,动静大些就有碎石砸下来这儿是官道,平常商队还行,大军根本过不去。
白枫在他划过的地方看了半晌,的的确确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必经之路,机不可失
白枫有些怔怔然,心念转间问道:主人您方才说,边境还算安稳,是是么?
慕宸凌不明所以:是,怎么了?
白枫心里乱得很,一时间也顾不上是否逾矩了,只小声央问:那,那让大家休整一日,后日再进林子行么?
倒也不是不行,慕宸凌不愿驳了他的意思,只略想了想,道,只是行军的粮草补给都有定数,几万人平白耽搁一日要多消耗不少无缘无故地停军,也有可能惹人猜疑怎么了?明日有事?
白枫下意识地说了声没有,顿了下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了些,掩饰性地解释:没有的属下只是,只是担心主人安危。
慕宸凌失笑:担心什么?军中还能有刺客不成?
慕宸凌只是随口一说,不成想白枫竟认真地点了头:主人身边没有暗卫调度,若有意外,您
哪儿就那么多意外了,慕宸凌不置可否,再说了,就是真有点什么事白枫,我记得你现在的剑法还是我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