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像个女儿家一般矫情的话,那些杞人忧天的不安和怨妇般的质问,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慕宸凌不忍看他心里难受,到这时候竟还肯开口宽慰,你到底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逼你桩桩件件都跟我说清楚,没有必要。
我也给不了你名分你要不要是一回事,但我的确给不了。让外人觉得咱们君臣相得,其实是最好的了,这样不管现在还是史书上,你都是从无败绩的大将军,比担上个佞宠的名头好太多了,慕宸凌其实心里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旁的,皇嗣一事你不用再想,那孩子我一开始也没想留。我做不了慈父,没必要让他跟我似的儿时不顺。
慕宸凌想了想,又把窗子推开,远眺宫墙外,隐约能看到日日上朝的清澜殿:前朝后宫都交错着,宫里的大小妃子,多半都是朝臣家中的嫡系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也就罢了,情分却是半分都没有的。你心里要是别扭,只当没有她们罢了。
白枫身形一滞:主人
慕宸凌便轻笑一声: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多少还能猜到些你没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我以前也很少进后宫,你在我身边守过一年,也该知道。
白枫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白枫,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慕宸凌也不指望自己说几句话就能解了他的心结,只是试着劝上两句,让他心中疏解些就算很好了,不论是什么,没有人可以怨到你身上。
第31章满目河山空念远
三月初一。
凯旋还朝奈何功高震主反遭猜忌的大将军披银甲执长剑一身戎装再入金銮。
战功显赫,裂土封侯。
慕宸凌手持宸王印,自陛而下。
殿中央,白枫一身玄青色朝服金线暗纹,描麟绣蟒。
他的小暗卫,他的小将军。
慕宸凌亲自将玉印放到他手中,淡淡地开口:宸王,一字比肩王,在朕面前也不必行大礼的。
声音不大不小,闻者肃然。
宸王果真简在帝心。
慕宸凌面上一派威严,执手上前。
稳步而行,慕宸凌指尖触到了他的手心。
微微有些汗湿。
这人大约,是有些紧张了。
毕竟从未亲身经过这样的阵仗,还做不到十分的宠辱不惊。
慕宸凌心中轻轻笑了笑,右手安抚般地在他手心打圈。
白枫抿着唇看向他,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慕宸凌带着他一步一步往上走,在龙位前一步远处,停了下来。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
险些皇上就要将人带到龙椅上去了。
慕宸凌也颇有些可惜。
慕宸凌松开他的手,两人并肩站定。
白枫又稍稍后退了半步。
他知道主人的心意,只是这半步心甘情愿的。
慕宸凌微微一顿,自然明白。
他的小暗卫啊
慕宸凌微微侧身,面向了他。
在金銮殿上,在众臣面前,一字一句,句句掷地,字字郑重。
萧氏白枫,战功显赫,特封宸王,世袭罔替,与国休戚。
世世代代,世袭罔替。生生世世,不相离也。
愿宸王,□□穿云,为朕守开疆拓土,守澜国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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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枫兴致颇高,一直把玩这那枚玉印,无论如何都不撒手。
慕宸凌纵容地笑着看他,自然明白他不是贪图这区区一个异性王。
不过是这份心意,不舍得放下片刻罢了。
慕宸凌心中十分熨帖,将人搂在怀里好一番亲昵。
两人虽已经互通了心意,但慕宸凌顾忌着他年纪尚小,怕他受不住,到现在都还未曾做到最后。
只是今天心结打开了,朝堂上的事解决了,封王也封过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了。
慕宸凌细细地考虑某些事的可能性。
天时地利人和大约,都具备了。
慕宸凌一只手搂着他,细密地吻着他的侧颈,右手滑向下,解开了他的衣带。
白枫温顺得很,抵在他的胸口处,被刺激得使不上什么力气。
两人都已有些情动,慕宸凌已经伸手在床边暗格摸索。
然后有人在外面叫门。
很急的那种。
慕宸凌:
想说句滚都怕坏了气氛。
慕宸凌不欲理会,奈何门外语出惊人。
萧小姐昏迷不醒。
慕宸凌不记得宫里还有什么萧小姐,没有在意。但白枫缓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那个萧小姐,大约是自己姐姐。
姐姐?!
白枫顿时心慌,幸有慕宸凌将人拦住,才好歹没让新封的宸王殿下衣衫不整地从明澜殿一路狂奔。
白枫也算冷静了些,理了理衣裳,有些慌张地不知所措。
慕宸凌安抚地向他笑了笑,实则心中也有些担心。
白枫他到底就这么一个姐姐了,有多在乎,他是知道的。
若真出了什么事,寻死觅活倒不至于,但真真切切是要难受好一阵子的。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第32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任谁在某些事的当口被急匆匆地叫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别说还看到一群老太医凑在一堆儿颤颤巍巍。
慕宸凌自小见惯了这些,看得出来这商讨的不是病情,更像是如何善后一类多些那大约,让诸位德高望重的御医们心惊胆战束手无策的,不是药方,是说法。
慕宸凌面上不动,只点名叫了太医令。
老太医倒算镇定,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回皇上,这位夫人有喜了。
!!!
慕宸凌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假装什么都不懂的太医令,又看了看一旁几个装瞎装聋的太医,明白了过来。
这几位怕是以为,是自己一晌贪欢了
想来是怕牵连自身,不好开口。
慕宸凌头疼地皱眉,也知道这种事总是越描越黑的。
且萧玥毕竟女儿家,这事传出去于名声有碍。
慕宸凌心中烦躁,却还得耐下心来处理。
朕方才未听真切,太医说的什么?
太医令从善如流:萧小姐今日忧思过度,一时松懈,身子有些吃不消,这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